畢竟地震總會過去,尤其是這一場地震,強度實在巧妙。既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又恰好能吸引所有人的視線。截至目前,還沒有人員死亡的消息傳出來,僅有的一些傷員也都不會危及生命。
那麼這個時候,誰第一個站了出來,誰組織了多少受災學生,誰救治了多少傷員。這些都是業績,都是政績,都是升遷路上響當當的籌碼,都是個人履曆本上光彩照人的一頁。
鄭江濤在學生會裏麵混跡了這麼久,這個道理也同樣看得清楚。他腆著肚子帶著手下幾個部員從各宿舍樓的儲物間裏把各個院係的大旗扛了出來,然後往操場上麵一立,頓時經管,會計,人力資源,旅遊,金融等等專業字樣的大紅旗迎風招展。
忙完這一切,他滿意的吸了口氣,然後長長的呼出去,仿佛一切塵埃落定。
“怎麼樣,老三?”
徐嘯看了眼他嘚瑟的樣子,往他大肚子上拍了一把,哈哈大笑道:“這次穩了,你看輔導員看你的眼神都像看親兒子一樣熾烈了,我這就提前恭喜鄭主席咯。”
“哈哈哈哈哈”鄭江濤放浪形骸的笑了幾聲,然後趕忙拉著臉,一臉作態的謙虛道:“哪裏哪裏,還不都是為人民服務,哪個崗位都一樣嘛。”
徐嘯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的說道:“行了,快滾。別在老子這兒裝了,看你這一臉蛀蟲的樣兒,以後吃拿卡要的時候可別忘了提攜下哥兒幾個就行。”
對於鄭江濤,徐嘯一直都有種看不透的感覺。大學的舍友關係,往往都會走向兩個極端。要麼彼此親密無間,成為一輩子的好兄弟;要麼不鹹不淡,大家客客氣氣的一起住上四年,雖說關係也和諧,但是打心底都不會拿對方當自己人看。
鄭江濤是那種削尖了腦袋隻想往社會上層爬的人。這一點徐嘯並沒覺得有什麼,每個男人都有野心,骨子裏都渴望權勢。
隻不過鄭江濤為人處世手段太過精明,一個人,能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夠義氣,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能深交的人,那本身就是件挺危險的事兒。
宿舍關係處的也就一般,和氣的連個架都吵不起來。這種每個人隨時隨地都帶著麵具的感覺,大一的時候徐嘯也失望過,沮喪過,後來也就不再多想了。
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早已經不是揮起拳頭打一架就能解決所有問題那麼簡單。
徐嘯說完,宿舍老大和老四也跟著附和著說了幾句苟富貴勿相忘之類的話,大家正調笑著閑聊,一個痩高個子的男生跑了過來,給鄭江濤遞了一部手機,邊遞邊說道:“鄭哥,你再試試,一直打不出去,明明顯示有信號呢,就是怎麼打都不行。”
鄭江濤接過來手機,先給家裏撥了電話,然而一連換了好幾個號,無論是手機還是座機,全都打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