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百官說了些什麼,完顏辰已經聽不見了,她恍然所失的從朝堂的後殿走出來。
她並不清楚自己在失落什麼,明明她已經無數次對自己說,不再愛他,可是,她很清楚,此刻的這種感受,分明寫著在乎。
當年,第一次見他,是驚豔的,竊喜的,心動的,後來看見他滿院的侍妾,那種心動頓時消散,所以,她可以看千嬌百媚的侍妾如無物,可以聽著他和紅玉的xxoo聲睡覺,可以毫無羞澀的跑去敲他的門,讓他們小聲點。
後來,究竟是什麼時候動心的,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是在他給自己烤紅薯的時候,也許,是在他給她解魅毒的時候,也許,是在他帶著她遊山玩水的時候,也許,是在她去南館看男妓,他醋意大發的時候……
無比清楚的是,愛了就是愛了,所以在厥國,當她聽見他久攻不下的時候,情願自己魂魄消散,也要完顏瞳發兵助他。
再後來……無盡的欺騙,無盡的屈辱……
再後來,完顏辰就隻有一個想法,報複!
讓夏侯靳愛上自己,死死的愛上自己,然後狠狠拋棄!
可是,為什麼,這一刻,心、如、死、灰。
他說,那個孩子是他的!那個孩子是他的!
他明知道她在乎的,明知道她計較的,為什麼,還要給那個女人一個孩子?!
他說,他對那人已經沒感覺了……
原來,也是假的。
她忽然抬頭,看了看藍得無邊無際連一絲碎雲都沒有的天空,兀自笑了。
就說嘛,他說的話,是不能信的。
為什麼,她依然一次次相信一次次沉淪,不但相信,不但沉淪,還給自己找了個美好的借口,她要報複,要演的逼真……
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感情這東西,果然不是一般人玩得起了,投入了,便輸了。
“娘娘,蕭公子來了!”春花一路從椒房殿小跑而來,氣喘籲籲。
“輕舟?”完顏辰迷糊道。
“是的,蕭輕舟蕭公子來了,正在椒房殿等娘娘呢!”這是娘娘前段時間交給她的任務,一旦蕭輕舟進宮,第一時間通知她。今天蕭公子進宮時,皇上還在議事,蕭公子就直接到了椒房殿,說是久不見故人,等娘娘回來。
蕭輕舟!蕭輕舟!他終於來了!
完顏辰的眼裏仿佛看到了一道曙光,急急往椒房殿走去。
好死不死的,走到禦花園時,居然碰到了上官溫婉,她一副閑情逸致的,正在賞花。
看見完顏辰走的匆忙,高聲說道:“平日裏,皇後見皇上也沒這麼心急,如今蕭輕舟來了,皇後就急成這樣?連皇家禮儀都忘了?要被皇上知道,該有多傷心啊!”
完顏辰轉過身,看著上官溫婉:“夏侯靳正為你的事情與朝中大臣吵得不可開交,你倒是好興致,在這裏找我的茬?”
“我的事,靳會處理好的,不勞皇後你操心。你還是擔心自己吧,一路風塵去見另一個男人,我真為靳不值啊!”
“嗬嗬,也是。”完顏辰笑著,把上官溫婉上下打量了一番,“像你這種隻懂得討好男人依附男人的女人,隻知道勾引男人,怎麼可能理解,在這個世界上,男人與女人之間,也可以有一種感情,無關風月。夏侯靳還在上朝,你大可以守在那裏,等他出來後,告訴他我正和他最好的朋友兄弟偷情,看他會不會相信你?”
“子係山中狼,一朝得誌便張狂。以前啊,我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如今皇後娘娘親自用自己的舉動詮釋給我看,真是難為你了。別以為靳在你那裏住了幾日,你便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誰了,你這個皇後之位,能保住多少天還不定呢!”上官溫婉柔弱的打扮與如此強勢的話看起來非常不和諧。
“嗬嗬,原來,你是對這個位置感興趣啊!你信不信,就算這個位置不是我的,也輪不到你!”完顏辰笑著,睥睨著她,然後瀟灑轉身,往椒房殿走去。
難不難受是一回事,能不能在這個女人麵前輸陣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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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會看見那個白衣男子端端正正坐在大廳等自己,結果,邁入椒房殿第一道大門時,闖入眼簾的便是那人侃侃而談,周圍的宮女太監笑作一團。
她站在門口,看著他,仿佛看見久違的親人,眼淚不受控製的在眼圈裏滾了幾圈,委屈的,歡喜的,卻終沒有落下。
他轉過頭,含笑望著她,如往日般溫柔:“辰兒,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