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月光散落在冰冷的大地上,在這零下十幾度的冬夜裏,一條舊式陰暗的老式街道上,時而明亮時而無光的燈火,映著一個陰暗的小巷角落,忽閃的燈光裏,一個孤單落寞的身影半依著破爛坑坑窪窪的紅磚牆上,右手自由脫落的胳膊蕩在腹部,“咳咳,媽的,這群小崽子,要不是勞資練過,估計今天就廢了。”李麒呲牙咧嘴惡狠狠的說到,“呸”吐了一口帶著血漬的痰,任由那右手胳膊蕩在身前,左手顫抖的從自己過時的老舊牛仔上衣裏掏出一盒香煙,煙盒已被外部的擠壓扭曲變形,拿出打火機,點燃香煙,狠狠的吸了一口,看著自己身上的傷,血漬摻合著汙泥因為過度暴露在淒冷的風中,變成血紅色帶一點黑的血疙瘩,好似那剛出土未經人工的紅寶石,扣弄著傷口,吸完最後一口香煙,望著天上的月,深邃的眼眸裏充滿著冰冷而絕望的神情,陷入深深的回憶裏。李麒出生在一個假三線小城市的附屬縣城,這裏的人們,向往著大城市裏繁華奢侈的生活,所以每當初春,總有年輕充滿活力的青春少年少女,收拾著簡單的行李,懷揣著夢想和對未來的希望,奔向那未知的遠方,李麒的父母也是這樣,因為出生在農村,帶著農村質樸的本質,希望自己的孩子像大城市裏的孩子一樣,能過著和他們一樣的童年,也或許,這在那些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城裏人來說,是一個隨口說說的笑話。李麒父親叫李子強,自幼失去父親,李麒父親抗美援朝跟隨部隊打仗,一場戰鬥中被炸掉了雙腿,後來鬱悶鬱而終,李麒奶奶因為過度思念自己老本伴,在李麒父親十八歲那年拋下了李麒父親,去和老伴團聚,李麒父親有五個姐姐,因為最小,打小慣出不好的品行的脾氣,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成天無所事事,喝酒抽煙賭博打架,後來經一個發小,認識了李麒母親,一見鍾情,兩個人王八對綠豆,感情一發不可收拾,李麒母親高萍不聽家人勸阻,誰說也不好使,和這個比自己整整大了八歲的男人私奔到城市裏,租了個小屋子,李子強找了份穩定靠譜的工作,兩人就這樣開始了蝸居生活,後來就有了李麒,以為李麒的降生,兩邊親戚也開始接受這個不靠譜的家庭,原以為生活會這樣平淡的過下去,誰知道命運總是和那些小人物過不去。李子強在廠裏上班,又認識了一些市裏小混混,每天喝酒喝到爛醉,淩晨才回家,每次都是發著酒瘋,罵罵咧咧,發泄著自己的不滿,高萍擔心兒子收到影響,也生氣自己老公不爭氣,天天晚上小屋子裏總是發出鍋碗瓢盆摔在地上,女人哭聲和男人的斥罵聲,每次李麒都會裝睡,把自己窩在被窩裏,緊咬著自己因為恐懼和害怕發出聲音的牙齒,,小小的身體裏,有著對母親的擔心,和對父親的怨恨,後來漸漸長大,李麒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8歲那年母親離開了這個不能稱為家的家,父親更加的嗜酒,每次都對著李麒母親照片大喊大叫,李麒每次都會爬上自家的屋頂,看著月,祈禱著母親回家,不要拋棄自己,後來,李麒失望了,他漸漸懂了,又過了兩年,李麒十五歲了,李麒帶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