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陵和沈長風商量完事,走出帳篷時,看到之前出去的顧曉正坐在門口旁邊的小馬紮上,專心致誌地拿樹枝扒拉著黃土在填螞蟻洞。
沈長陵:“……”
皇嫂你好歹是當朝太子妃,注意著點形象行不行?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出口的。不然要是被裏麵那位聽見,他怕是漠北和南蠻都沒得選,可能會被直接發配到高麗當男寵。
有個“兄弟如衣服,顧曉如手足”的兄長是怎樣一種體驗……
為自己的悲慘命運默哀片刻後,沈長陵提步走到顧曉身旁,出聲。
“皇兄叫你進去。”
“哦。”顧曉爽快地應了聲,扔掉樹枝起身就進去了,看都沒多看他一眼。
沈長陵:“……”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皇兄皇嫂兩個在欺壓他這件事上有些時候還真是如出一轍。
這該死的默契……
聽著屋裏傳來兩人和諧的說話聲,沈長陵忽然想起剛剛與皇兄的對話。
當時他們談完了正事,沈長陵八卦之心蠢蠢欲動,於是乎又關心起他皇兄的感情問題。奈何有賊心沒賊膽,扯著話題繞來繞去,老半天都沒落在點子上。沈長風等得煩了,扣扣桌子讓他說人話。
“其實我就是想問問,皇嫂有沒有跟你說,她跟林燁承到底是怎麼回事?”沈長陵笑得靦腆,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不客氣。
出乎意料的答案,沈長風卻講得雲淡風輕。
“我沒問。”他答。
似是看見沈長陵不可置信的表情,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在等她自己說。”
“那……她要是一直不說呢?”
沈長陵太了解自家兄長說一不二的性子。但這事也並非小事,從沈長風之前的表現看來,他明顯很在意。如若不說開,這個結就會像根魚刺一樣,卡在他和顧曉之間,也卡在他和林燁承之間。
“那這件事就不存在。”沈長風沒有半分猶豫,語氣十分決絕,“曉曉不是那種對自己感情不負責的人。”
沈長陵沉默不語,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才是沈長風真正要說的話。
“……所以,要是她知道我發現這事,真的走了,我該怎麼辦?”
“如果說開這件事的後果是失去她,那我寧可忍著,留她一輩子在身邊。”
沈長陵注意到,沈長風說這話時,手裏一直摩挲著一個荷包,那荷包的布料因為時間久遠有些褪色,但總體卻被保存得很完好。
“我要的,自始至終,不過她的一輩子。”
男人的聲音清清淡淡,沈長陵卻聽出了惆悵與不安。
好一個落花有意……
而眼尖的沈長陵當然也看到,剛剛顧曉與他擦肩而過時,手裏分明捏著一個未繡完的荷包。
他不由得一哂。
原來也並非流水無情。
罷了,他們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跟著瞎操什麼心。
單身狗看著天邊的斜陽惆悵地歎兩口氣,收起心思往林燁承的帳篷走去,那個突厥女人還沒找著呢,要這事解決不了,他怕是要一輩子單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