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片刻也沒有停留,直接引著他們走進了臥室。隨眼看去,這個房間不大,淡紫色的牆麵,潔白的地麵,還有屋內粉嫩的裝飾,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天地。隻是轟炸把這個天地削去一角,順著那個透天的一角,房頂裂開一道口子,估計就算維修,恐怕也很難修複,萬幸的是此刻沒有下雨。
古冷在征得宋凱盟批準後,把雷金平放在床上。床單很幹淨,就像是早上剛剛換洗過的。說心裏話,古冷真的是不忍心把髒兮兮的雷金放上去。女子取來了清水和藥箱,輕手輕腳地幫雷金包好了傷口。對於槍傷的處理,她完全沒有經驗,整個操作是在宋凱盟和古冷七嘴八舌的幫助下才勉強完成的。根據宋凱盟和古冷的分析,子彈是從雷金的小腿肌肉上穿過的,沒有留在身體裏,也沒有傷到骨頭,當然,宋凱盟和古冷說的也不一定正確。為了幫助雷金盡快康複,女子還給他服用了抗生素類藥物。不久,雷金感到舒服了一些,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整個下午的時間,古冷和宋凱盟都用在了個人衛生上。女子從衣櫃裏取出兩套整燙一新的軍服,有些難舍地交給宋凱盟。宋凱盟倒是不覺得什麼,這一年多的流浪生活使他養成了習慣,給啥穿啥,不挑不揀。但古冷很驚奇:“你怎麼會有我們的軍服呢?”
女子的臉上掠過一陣憂傷,目光凝滯地說道:“是我哥哥的遺物。”女子眨了眨碧藍的眼睛,含著眼淚欣慰地說道:“他還不到三十歲,但總是很體諒別人,為了不讓父母難過,所以家屬的地址留的是我這裏。幾天前,軍隊派人把他的遺物送了過來,裏麵有兩套他曾經穿過的軍服。”
宋凱盟和古冷相對無言,安慰的話一句也講不出來,隻好陪著女子一同哀思。靜默了好一陣,宋凱盟才牽強地問出一句話:“那你父母不住在這裏嗎?”
女子終於從往事的回憶裏跳了出來,顫抖地吸了口氣,回答說:“是啊,他們住在城市裏,我在這座鄉村裏當老師,就是你們剛才留宿的那所學校。一般情況下,放假的時候我才回去。”
宋凱盟把衣服還給女子,支支吾吾地也不知如何表達,總之是斷然不能接受。
女子解釋道:“我這沒有男人的衣服,就這麼兩套,你們將就換上吧。”
宋凱盟和古冷仍然執意推脫,女子有些急躁:“你們真不爽快,哪裏像是軍人,其實看見你們就像看見我哥哥一樣。”
古冷聽了很受用,但宋凱盟咧了咧嘴,心裏實在有些尷尬,於是自辯道:“小姐,你可能誤會了,其實我不是……”話還沒說完,古冷就捅了捅宋凱盟,手指放在嘴唇中間,示意讓他閉嘴。然後貼著宋凱盟的耳朵,小聲說道:“我能理解家屬的心情,你少說兩句,別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