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做我們這行,從一開始就知道,也許某一天就會死去。我的手上沾染過燕影成員的血,不過都是叛徒的,第一次,我是被當成一個叛徒,然後沾染了一個成員的血。”
顯然齊罡的死,對於羅玉書的打擊很大。看著燃燒著的火焰,他不由主動開口說了起來。
在此之前,他的狀態更多是一種被動的。就像是被柳晨牽著繩子的木頭,沒有自己的靈魂。
柳晨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他需要的隻是靜靜的聆聽,而不是對話。
“不過說起來,他還算是幸運的了,有人幫他火葬了,到時候組織會把它的骨灰盒送給他的家人。太多的人,為了組織,為了榮耀而死去,可是到最後,連一個骨灰都尋不回來。
我其實內心也曾經害怕過,我怕某一天離去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她在這裏等啊等啊,等上一輩子都不會等到我回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錯了,或許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展開這場感情。我這種人,這種身份,根本就不配談感情。”
羅玉書眼角有淡淡的淚痕,為齊罡悲哀,也為自己悲哀。
火焰慢慢燃盡,待到那骨灰逐漸冷卻,羅玉書將齊罡的骨灰一點點裝入骨灰盒之中,一絲一毫都沒有撒漏出去。
“希望下輩子,我們都會是普通人。”
在齊罡的骨灰盒前,羅玉書拜了一拜,低聲呢喃自語了一句。
曾經剛剛加入燕影的時候,他也雄心萬丈,他也熱血澎湃過。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歲月的變遷,不可否認,他的內心開始疲倦了。
可從登上這艘船以後,就注定難以下船。
“走吧!”
羅玉書淡淡的說了一句,這一次,他將所有的負麵情緒都斂去。這一場豪賭,他同樣沒有退路了。如果贏了,日後他和她,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隔壁院子,她就在那裏。
羅玉書輕輕敲響了大門,柳晨則隱去蹤跡,一對情侶會麵,他不合適參與其中。
他在羅玉書的身上留了點小東西,倒也不怕羅玉書逃跑。現在,可以順手處理掉小尾巴!
院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回來了,快進來。”
開門的是一個年歲約莫三十左右的少婦,身材略顯高挑,曲線也還不錯,隻是五官實在是平凡,連漂亮都稱不上。
或許在很多人以為的世界裏,羅玉書這種人,金屋藏嬌必然年輕貌美的少女。
可事實上,羅玉書的這個她,真的和漂亮沒有太多關聯。
可對於羅玉書而言,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這是一個能夠和他心靈有共鳴,這個是能夠撫慰他的心靈,讓他牽掛一生的女人。
年輕、漂亮的女人,說實話,他羅玉書想要的話,根本就不缺,有權、有錢的情況下,他要的話,要多少有多少。
況且在執行一些任務的時候,在排遣內心負麵情緒的時候,形形*的美女,他都不是沒有睡過。
可讓他有家的感覺,讓他牽掛的唯有他。
進了院子,關上門。羅玉書一把抱住了她,緊緊的。
“你不是去南陵執行任務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過年前,羅玉書來過她這裏一趟,告訴過她,要南下執行任務。不論是從時間,還是從地域來判斷,他都不應該這麼快回來。
羅玉書沒有說話,而是吻住了她,狂野而熱烈。
她隻能夠以熱烈回應他,很快羅玉書將她攔腰抱起,大步走進房間,她雙頰飛紅。
一番雲雨之後,小別之後的恩愛情侶,不由輕聲交流起來。
羅玉書緊緊的抱著薑柔,唯有這一瞬間,他才能夠感覺到真實。
“你有心事?”
薑柔依偎在他的懷中,左手輕輕的在他的右胸上畫著圈圈,輕聲的問了一句。
“嗯。”
有些事情遲早需要麵對,羅玉書不可能永遠瞞著薑柔,而且,他也從來不喜歡瞞著她,她是他內心最後的一片淨土,最後的港灣。
“能說給我聽嗎?”
薑柔依舊溫柔的問著。
“我們可能要搬家了,我脫離燕影了,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叛出燕影了。”
羅玉書一臉的苦笑,不管承認或者不承認,從今天開始,他算是叛出燕影了。這個曾經他為之奮鬥的地方,曾經願意為之付出生命的地方。
“是因為我嗎?”
薑柔抬起頭來,那溫柔的眸子之中,溢滿了愛意。
從羅玉書今天反常的回來,她其實就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再加上他的神色表情。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一個貼心的女人,他不說,她也就不會問。他終究還是和自己說了,這一瞬,不管他做什麼樣的決定,不管有沒有未來,她都心無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