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說，就是這個東西在給金剛城維持‘隱身’，輸送著全部的能量。”玻璃開口道。
“不。”蕾切爾反駁道，“裏麵除了口徑極大的火山熔岩管，撐不下什麼巨型的機器，如果一個能量足矣改變空間的機器，那玩意要幾十個核反應堆的能源。”
“無論如何，我們拭目以待吧。”我說道，“如果這裏真的是金剛城次元壁的能量中樞，這一趟無論如何也要把它毀掉。”
“恐怕這次你們要用到我了。”玻璃突然冷不防地來了句。
“你這什麼意思？”我問道。
但我不希望他直接回答我，我想用自己的眼睛看清裏麵的景色。
滾燙的熔岩冒著紅色的煙霧奔流而下，這些熾熱的液體劃過了我的鼻尖，但我連它的氣息都聞不到。與熔岩貼近的火山岩壁已經與岩漿融為了一體，甚至說本身就是一團山形的岩漿塊。高溫使得岩壁一直都是液態的，隻有深層裏的一些細小的纖維勉強地牽引著外層液化了的岩石。
我們穿進了岩壁之後，便是很長時間的黑暗，如此巨大的活火山能夠穩定噴發，岩壁的厚度一定要足夠。我的飛行速度大概相當於飛快地騎自行車，穿過半邊的岩壁就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雖然外部的岩壁已經被高溫熔化了，但內部的岩石卻異常致密，更加反常的是，越靠近熔岩柱中心，壓力和溫度應該遠高於外部，但這裏的岩石卻給人一種鋼材的感覺。
“不是吧，裏麵不會真的有能量裝置吧。”蕾切爾看著越來越緊密的岩層，道。
終於，令我渾身發顫的一幕出現了。
去年我抵達金星後，來到了“莫斯科——V”導彈發射基地，當時的我也不過是被他們製造巨型核彈的能力所震驚。而現在，我已經為現在人類的渺小而感深深的恐懼。
一開始映入我眼簾的是一根長長的藍色機械塔，而十二條熔岩柱則以左右對稱的形式均勻地分布在機械塔的周圍。機械塔破舊不堪，也就有少許的電流穿過這不粗的塔尖。金屬導管穿插在上麵，每一端都放出了不同顏色的電弧，所有的能量都隨著熔岩噴出的方向運動傳導著。
“這個東西究竟是怎樣才能放出那麼多的能量。”蕾切爾不解地道。
“我們現在幾乎位於火山的中上層。”我說道，看看我們的底下。
這時，我和蕾切爾同時低下了頭。隻見在整座高達九千米的活火山正中央，從基部開始到火山的中層，幾乎分布著一整座工業城市！
距離我們幾十米的地方開始出現環繞著火山內壁修建的樓梯，幾百個蜥蜴人衛兵在那裏巡邏，周圍極度複雜的機器裏都有一根圓柱形的導管，岩漿從每一個機械中流過，給它們提供熱能和電力。從上空俯視這些巨大的機械車間，一望無際，無論我怎麼眺望，複雜排列的大型機械總是擋住了我的視線。
“這原本是一個控製塔。”蕾切爾道。
“控製塔？”
“這種形狀的尖塔的確隻適合於信號傳輸，但不知道為什麼被改建成了這個……就像癌細胞擴散。我們……毀不掉這裏的。”蕾切爾的聲音已經有了幾分顫抖，“每個次元裏隻要有一個這樣的火山，都會有一個和這個同樣大小的‘工業據點’！這些東西導出的能量可以無視次元牆超時空傳輸，無數個能量場在給金剛城提供著能源。”
從離我最近的機械裝置裏噴湧而出的熔岩迅速歸位到了那十二條容顏柱的其中一條裏，岩漿旋轉著上升，就像一朵金黃色的大麗花。火山口岩漿噴發的速度非常慢，也正是這些熔岩柱向上流淌的速度。
我揉了揉眼睛，的確看到了這些脫離了導管的熔岩柱在重力環境下，卻像失重一樣向上“流淌”著！即使周圍沒有圓柱形的中空通道，這些熾熱的液體還能保持規則的形狀！
“這裏是第四次元，的確是無數個次元的其中之一。”我對蕾切爾道，“但在主幹隧道裏的時候，我就已經把周圍的陰影都看了一遍，唯獨這個空間的兩座次元門的分布位置不同。也就是說，蜥蜴人隻把這個裝置藏在了這一個次元裏。”
說著，我卻慢慢地哽咽了。我看了看手中不做聲的玻璃，就像數百年前伽利略凝視著它那樣。
“我是這座塔的能量中樞，我能創造能量，我更能毀滅能量。”玻璃說道，“把我扔下去吧。”
“或許伽利略對你的眼神裏充滿著希望。”我對手中的異能之匙說道，“而我現在則充滿著愧疚。”
“不，我隻是個工具。”玻璃道，“我來自於祭壇，如果不是蜥蜴人的貨運飛船把我帶到了這裏，我應該永遠地沉睡在曆史的大河裏，我永遠不在乎你們人類發生的任何事。但遇見你們的那一刻，我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和伽利略那些共濟會員們一樣，劉海華你擁有著別樣的魅力，那就是對宇宙規律的敬畏。這和你們剛到平行世界的時候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你有了大智慧，拋棄了七宗罪，不會因為自己的私欲胡作非為，甚至為了正義赴湯蹈火。如果你是一個共濟會員的話，你甚至勝過了當年的伽利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