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麼下去,建築物內部就會被高壓充滿。”
“你先冷靜。”蕾切爾緩了緩語氣,喊道,“現在我要你深吸一口氣!”
“你要幹什麼?”
“如果還想要活命,那就照我說的做!”蕾切爾道,“你猛吸氣後,肺部氣壓會升高。在你出去的時候就快速吐氣,雖然是杯水車薪,但這樣起碼不會讓你死得痛快。一鼓作氣,準備好了嗎!”
我點了點頭,但實際上我對蕾切爾的計劃還是一頭霧水。
蕾切爾打開了探測車內的高壓氧閥,試圖用內部高壓配合外部的高壓破壞掉已經無法打開的氧氣罩。一時間,巨大的氣壓使我頓時感覺像被一隻大象壓在腳下。
這時,氧氣罩上出現了裂縫,這縫隙在以驚人的速度布滿整個氧氣罩。蕾切爾的臉變得紅腫,她叫道:“動作要快!要不然就死定了!”
我扳著氧氣罩的基部,奮力往外一衝,撞碎了即將自己破裂的氧氣罩,摔下車來向前翻滾。我被徹底暴露在了地球八十八倍大氣壓下,胳膊和腿就如同幾十噸重的鋼筋,強烈的不適幾度要剝奪我的意識。
我按著蕾切爾的計劃,全力吐出了胸中的氣,似乎就要把肺抽成真空,上半身與之前相比頓時輕鬆了不少。我側著身子,用盡全身力氣滾進了第二層門。由於外部的超高氣壓都湧入了建築物內部,雙方相互抵消了一部分,因此我才沒有被瞬間壓成肉醬。
我進來後,雖然氣壓比外麵降低了很多,但仍給我潛入深水的感覺。我喊道:“快關艙門!”
蕾切爾從地上飛快地爬了起來,朝著距離大門五米遠的一個閥門跑去。剛才鑽進門時,我們都已經吐進了肺裏的空氣,現在室內灼熱的空氣根本無法供人呼吸,但蕾切爾仍然在全速奔跑著。
這時,我身邊的第二道門關閉了,蕾切爾成功了。隨即,室內響起了調壓器的運作聲,極度疲勞的蕾切爾大口地喘著粗氣,和我一起癱倒在了地上。
地球時間:8月25日傍晚7:20。
大廳正中央有一個高約1.6米,發著綠光的球體。它形似一台地球儀,所以我將其稱為“金星儀”,上麵所描繪的內容和科斯莫羅夫的金星地圖完全相同。“金星儀”的表麵上沒有海洋和河流,隻有高山、盆地、火山口和城市。
我頂著肺部的劇痛,和身體同樣虛弱的蕾切爾探查了整座建築物。
調查發現,現在所在的金星城市的確為“溫徹斯特—V”。我們所在的建築物一層裏沒有任何通向塔樓上層的通道或者秘密機關,隻有一個通向地下室的小門。這個小門也異常隱蔽,它藏在一張尺幅巨大的畫像背後,這幅畫的上身像被塗改了,無法辨出畫得是誰。畫像上的人雙手掐腰,穿著厚重的皮鞋,在腰間別著一把匕首。臉部卻被白油漆噴成了一個骷髏頭,形狀駭人。
大廳內部的牆壁是用鋁合金製成的,能抵抗強腐蝕。蕾切爾在幾片地板上發現了些許血跡,血跡分散分布且顏色暗淡,說明這裏應該發生過大規模的打鬥而現場又被特意清理過。另外,從這裏少有的設施可以推斷,這棟建築物起碼有五十年的曆史了。
但這裏沒有水、沒有食物,也沒有通訊設施。經過了短暫的休息,我們隻好繼續勘察。
現在能看的地方都看過了,就剩下了我最不願意去的地方——地下室。因為我不願意再看到那副畫,但為了物資,我還是跟隨著蕾切爾走向了那個神秘的小門。
打開畫後麵的門,裏麵又出現了一條通向地下的暗道。
“這裏竟然還能往下走。”我說著,就往下麵的樓梯上邁步。
蕾切爾對我做了個手勢:“噓!”
我站在原地保持安靜,這時,從底下傳來了一群人的爭吵聲音。
“裏麵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我小聲的道。
這時,裏麵有人喊道:“要是這麼做,我該怎麼辦?還有什麼臉麵對主席?”
“如果我們不殺他,不完成主席他老人家交給我們的光榮任務!我們怎麼對得起領袖!在這個該死的星球上,我們的兄弟姐妹已經死了不少了,現在美國佬派了間諜,說明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為了我們死去的同誌,我們一定要完成這項任務!”
“可是他是中國人呀!”
“中國人?哈哈!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了,你想想他們七十年代幹了什麼,不還是和美國佬一起對付我們嗎!”
“你們別殺我……”熟悉的聲音。
“砰!”,隨即裏麵傳來了一聲槍響。
最後的一句話讓我驚悚,因為說出那句話的人絕對是司國濤!
我衝到了地下室的盡頭,一腳將門踹開。蕾切爾沒有攔我,因為她的觀點和我保持一致。
但當我們衝進屋裏的時候,我卻恍然懵了。眼前黢黑一片,沒有半個人的蹤影。
就著門射進來的光,我看到了屋子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張木桌子,一個老式的錄音機連接著一圈放在桌子下麵的現代音箱,還在喋喋不休地播放著雜音。
“這聲音是錄音機磁帶到頭的聲音。”雷切道。
“這音箱模擬真實語境的水平真高。”懸在心上的石頭放了下來,我笑道,“還好不是真的。”
“不,我們已經中計了。”蕾切爾道。
沒想到蕾切爾話音剛落,我身後的地下室大門就被打開了。一個手持手電的人從裏麵走了出來,他不是別人,正是前往金星後神秘失蹤的邁克!
蕾切爾哼了一聲:“陰險的家夥!”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