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奎參與了這場著名的教案,早上他前去湊熱鬧打洋毛子的時候還是一雙綠油油的好眼睛,下午完事兒了回家後就沒了一隻眼睛,他的那隻眼睛被火槍給打中,從此綻放成一朵滿是皺褶的玫瑰。
從此眼花繚亂。
他十分記得那個火槍是怎麼打中他的,他從這件事情中獲得莫大的力量,覺得自己受到了神明的庇佑。
那時候,五步之外,那個洋毛子手中噴吐煙火的火槍激射出來的滾燙的鐵蛋先是戳穿了他前麵的那人的脖頸,鮮血濺射開像極了曾經見過的那個和尚送給他的那副潑墨的大畫作畫時候的樣子,然後才旋轉著撞進他根本來不及反應的眼珠。
那一瞬間隻感覺開天辟地。
他很幸運的逃過了事發後兩位廟堂柱梁的查辦,因為一失了眼球,他就逃走了,出去躲傷,那時候他已經在天津闖蕩出了很大的名氣,參與了那件事,必定會被當做直隸總督曾國藩尋找的替罪羊中的一員,但是他沒有成為死去的二十人中的一人,也沒有成為充軍的二十五人中的一個。
由此他獲得了暗地裏的大名和榮耀,在他歸來後整條衡陽道隨便清理下就都是他的了。
他就是這樣的大人物。
在他的親自動手下,那個口出喪語攪黃了他生意的賤婦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他是絕對不會當著眾人的麵將其打死的,他要命人將這個潑婦帶回去,好好修理,更何況,他的家中有個胖和尚,十分十分胖的大和尚,對這種連他都看不下去的大媽最是喜歡。另外,是該同意大王崖下那些瘋狗們搞點人販生意,擴大一下自己的勢力和規模了。
但是他並不準備輕易放過這個討人厭的大媽以及他的同夥。
於是他拳打腳踢的揍了過去,不多時便躺著五六個涕泗橫流鼻血汩汩毛發淩亂瑟瑟發抖的婦人,除了那個長得還算過得去的婦人躺在一邊沒有被過多的拳打腳踢外,其餘人等全成了豬頭。
人群中爆發出陣陣的喝彩聲,這比看戲要刺激。
人們明顯知道他範奎留著那個麵目白淨徐娘半老的婦人是要做什麼,而範奎也很明顯的知道人們知道這一點,於是他咧著嘴對著四周狂放的笑了兩聲,然後拱了拱手,就朝著那個女人走去。
那女人風韻猶存,此時驚悚的發著抖,臀部挺翹,遮裹嚴實的衣衫掩不住露出來的白嫩肌膚,令他血性和一股子邪氣瞬間升騰。
今晚一定要好好幹她,令她欲生欲死,至於其他的什麼生意,什麼戲會,都是之後的事情。
他的怒氣,他的**,他的暴躁的血,令他邪氣叢生,邊走,他便邊舔著嘴唇了。
真的好想**,然後殺人。
卻在這時,“夠啦,你們都沒看到真的死了一個小孩兒麼?你們到底抓不抓得到重點啊?打了這麼久還不氣順麼?當街行凶目無法紀!!”
這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義正言辭,充滿了熱血。
就喜歡這樣的愣頭青,他們最容易在你瞌睡來了的時候遞枕頭。
“嘿嘿……”這一刻真的很舒坦,範奎冷笑一聲,添了舔幹燥的嘴皮,緩緩轉過頭去,渾身散發的氣勢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