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拿著刀柄的柳東明瞳孔驟縮,眼神銳利至極,就像是草原天空上飛翔著的鷹,將身前的一切細節都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心神也如鷹一般冷靜,憑感覺捕捉著那片根本看不清楚的陶片飛舞刺殺的角度,
這個五十六年經曆過無數場生死搏鬥的老年人,身份尊貴的滿清供奉,完美地展現出被那些搏殺打磨出來的危險觸覺和判斷能力,偏頭,那張陶片擦過他的耳垂,扯著他耳後十三根頭發狠狠紮進身後雪地,濺起白雪如蓬,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然而這足以讓他難堪,死去的祁崇慶不是說這年輕人才由一品武夫進入小宗師境界麼?大家都是一樣,為什麼三個人戰一人,還如此艱難?
蹬!蹬!蹬!蹬!矮胖彌勒佛老者王丈國雙腳連蹬濕漉的地麵,暴吼一聲,雙手並舉成拳高高躍起,以不可抵擋之勢,向王子昂的頭頂砸下。
這相似的一招王子昂用過,殺了杜滄瀾,威力巨大,但是那又如何?
腳下一跺,淩亂積雪層層逃開,膝微曲,衣衫鼓動。
一拳擂上去。
啪!
王丈國遠遠翻身而落,蹬蹬後退。
抖抖手,血珠掉在地上。
手臂已經被震裂。
王子昂左手成拳抱在小腹,右手遞在空中,微微低頭,看著一顆雪從睫毛上墜落在地麵不見蹤影,保持著沉膝出拳的姿式。
幾個老人看了一眼,感覺不可思議。
“你……什麼境界?”
一個不過四十歲年輕人,以一敵三不落下風,甚至雲淡風輕,這是什麼情況?
“你們把平遠村的人怎麼了?”王子昂發問。
“好好的,正過年,皆大歡喜!”鷹鉤鼻的柳東明回答,不知從身上何處再次彈出一柄刀。
原想著幾人三下兩下劈死這個年輕人,然後再三下兩下打死他爹,人家也都決定一挑三了,就不客氣,沒想到竟會是如此局麵。
“你的麵相,豬狗不如,奇形怪狀,謊話連篇,令人惡心!”王子昂一指鷹鉤鼻的老者。
柳東明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笑話,才止住笑,就又忍不住大笑出聲:“什麼?好多女人都誇我俊俏又懂情-趣,你說什麼?你不知道,我等才從平遠村出來,那裏的女人家可歡喜我了,我柳東明無論到哪裏都是石榴裙下一杆老槍雄渾不倒美容養顏,你說我醜?”
王子昂仰頭看了一眼天空,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髒了!
不破不立,真真需要好生清理一番。
武學上的渣滓,今王子昂以聖王之尊殺你們,你們足夠榮幸了!!
不急不緩,長衫飄逸而動。
看似慢行,卻眨眼便至鷹鉤鼻老者眼前。
王丈國與沈見甲猛撲而來。
明明也是小宗師境界的柳東明瞪大眼睛。
抬手,長刀未起,王子昂已經單手握住他脖子,一行再行,穿過一根合抱古木,古木炸裂,嘎吱作響。
王子昂手一揚,柳東明身體飛起,裂成兩片,墜落。
王丈國與沈見甲追而不得,怔怔望著碎了一地的清翠硬木,枝葉積雪簌簌而落。
方才王子昂揪著柳東明一瞬穿過,刀切一般穿過大樹,震得兩人心驚膽寒,雪打進脖頸中,瞬間由腦袋涼至腳底板。
怎麼可能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