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這個夜晚,不會有!
於是絕望。
在死去村長的多次叮囑下,忍者,憋著!
這樣就可以保全性命。
反抗的人都死了。
這幾個老人,殘忍的惡畜,村長是有高明遠見的,所以先死了。
“無論如何,不能泄露王大俠行走的方位,就算這幾隻老狗返回後已經知曉猜想或,也不可說出半個字眼,既然橫豎都是死的話,那麼這是關於德行的事情。”
“世界髒,但是請不要與這個世界一起肮髒,我們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我們怎麼樣,世界就怎麼樣,我們放棄信念,沉淪於傷害以及隨之而來的報複帶來的快慰,對我們來說,我們堅守了千年的心中那個獨一無二的世界就將沉底淪陷。”
“信仰,它是對美好世界的向往和尊重,它經過千錘百煉,成為精神世界的強大支柱。不要讓傷害改變我們看世界的眼睛,如果說,一次次的傷害會毀掉我們對生活的信念和對美好的期望,那隻能說我們還太軟弱。”
“人人都可以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髒,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世界有多美,在最難最難的時候,看到這個世界的美,看到我們曾經傳遞給這個世界的溫暖,就能讓我們保留信仰光明的信念。”
“別忘了,薑維將軍在看著我們!王大俠救了全村的人,恩將仇報的事情平遠村的人做不出來,薑維將軍古兵後裔做不出來,哪怕會死。”
這是村長的原話,他知道這幾個朝廷鷹犬,會為了王大俠不擇手段。
沒人不會遵守。
抬棺的村民俯下身子,肩背抵在橫木上,奮力起身,肩上橫木咯吱作響,棺材紋絲不動。
幾個老狗來得太快,有些事情來不及作準備。
持錘的殘臂漢子,高聲喊一聲:“村長,走吧!”
撒紙錢,敲鑼開路。
抬棺人滿麵漲紅,但是……憋著,忍者,耐著。
要把棺材送出去。
掙紮著挺-身。
棺材在風雪中離地半寸。
猛地,從閣樓上砸下來一個黑影,落在棺材蓋上。
“砰!”棺材落地,抬棺村民肩背發出哢擦的清脆聲音,然後被橫木壓趴,直直栽倒在地。
雪花飛濺起來。
“老薑堂有這麼重?”是彌勒佛般的老者,一臉疑惑。
這棺材有古怪。
一把掀開棺蓋。
沒掀開。
棺材上坎中的衽楔與橫三道縱兩道三長兩短的皮條卻發出了斷裂的響聲。
“連死人都不放過嗎?”有村民怒吼起來。
是一個衰朽的老人家。
他也快死了,誰也不希望死亡後還不能安寧,這種感覺在同樣即將入土的他身上被放大。
“想最後看這新結識的老友一眼!”彌勒佛般的老者一用力,棺蓋便飛出。
薑堂村長烏青的臉露出。
“喲,還穿著鎧甲呢啊,好家夥,福氣不小嘛!”
老村長是穿著捯仙戰甲的,這是他的囑咐。
讓所有村人的信仰與世長辭,才是保存這副上古戰甲最安全的方式。
信仰與他同眠。
現在,戰甲保不住了。
“殺了這三條老狗!”殘臂的持斧漢子悲愴,後背上一抽大斧頭,向著矮胖的彌勒佛老者劈去,雪花在劃出一個驚豔大弧的斧刃旁歡呼。
“哈哈哈……”彌勒佛老者哈哈大笑。
殺一人是罪,殺十人是惡,殺百人是凶,殺萬人則是雄,殺百萬人便是主。
三條老狗一直在凶徒的境界徘徊,不介意多幾個然後升個境界。
儒釋道三教中人,不敢輕易出手殺人,是怕沾染因果氣數,但是武夫……可不在意這個,最多死的時候難看點。
一巴掌拍在持斧殘臂大漢的麵門上,那人麵門頓時就綻出一大片血腥。
持斧殘臂大漢倒飛出,就那麼死死貼在沙地上向前滑出去,再也不動了。
一個臉上帶著稚氣的小夥,帶著無比眷念掃視周遭房屋茅舍一圈,奮身衝向樓梯口,那裏,兩條老狗正跳叫著奔下來。
才跑近,一根黑線從他喉嚨透出後頸,頭便掉了下來。
近千平遠村老弱婦孺,開始嚎叫著圍攏三條老狗。
青壯男子都在石筍峰下戰死了,剩下是大多都是老人孩子,哪裏夠三條瘋狗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