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說官話？”
崔三聽到他開口，來了興趣。
白人說：“身為一名法師，各種語言本就是必修課，所以學過。”他目光轉向羅生，“是你救了我吧？謝謝。”
羅生點點頭，“不客氣。”
他有幾個美國朋友，所以對待這白人態度很平常，不厭惡也不討好，隻是當作普通人來相處。
崔三這時道：“你光謝謝他，怎麼不謝謝我？要不是我剛才手下留情，你現在已經死了。”
聽到崔三的話，白人隻是一笑，說：“先生，你在開玩笑嗎？我承認，你的實力很強，遠超出我的想象，在清國肯定也是最頂尖的大人物，不過想要殺死我可沒那麼容易，就算是你全力出手。”
崔三連連搖頭，“我算是什麼大人物，我就是一個上過兩天私塾，學了一身三腳貓功夫的普通人而已。”
白人一笑，不以為然，“先生，你又在開玩笑了。這些年來東方傳到西方的書籍不少，再通過一些商人的口述，我對你們清國的武學還是知道一點的。”
“清國武學分為五個境界，從低到高，分別為虎狼境，龍象境，搬山境，趕海境，換日境，在前來清國之前，我老師曾對我說過，能對我造成威脅的，隻有最頂尖的換日境高手。”
“根據我的了解，清國現在還活著的換日境高手，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因此，先生你又怎麼會是一個普通人呢？”
羅生看向崔三。
從這崔三剛才竟然叫林則徐為“姓林的小子”，他就猜出了這人身份不一般，現在看來，更是不得了。
雖然他不明白換日境有多厲害，但是從全國寥寥可數就能看出其珍貴程度了。
崔三一點也沒有被謊言被拆穿的窘迫，一臉坦然地道：“老子就是一個虎狼境的普通人，連考了幾十年的秀才都沒中過。不過你老師也太高估你了，就你這種妖術修為，哪裏要勞動換日境的高手出馬？我一個秀才都考不上的就能打得你找不著北，真要來了換日境的高手，你們那一班人全都得載在定海，一個都跑不了！”
羅生呆呆地看著崔三。
他沒想到清朝也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看電視裏古代那些官員們動不動就因為非議而辭官，他還以為古人都是薄臉皮呢。
這白人也不是死腦筋，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而是看向羅生，盯著看了良久，就是不說話，看得羅生心裏發毛。
崔三率先打破了沉默。
“喂，你一直盯著他看什麼？”
白人沒有回答他，反而問羅生：“你想學魔法嗎？”
羅生心中一跳。
雖然不知道那所謂的“魔法”具體指的是什麼，但是從崔三和這白人的對話中可以看出，那是一種羅生無法理解的超自然力量。
他現在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他原本所處的時空，而是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從天空飛過的那些怪獸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和地球不同的危險時空，在這樣一個危險的地方，掌握超自然力量似乎是非常有必要的。
至少能自保。
崔三開口，道：“喂，你看看清楚，他可是我們大清子民，你確定要教他妖術？”
白人一笑，道：“我很確定。”
“或許你們看我現在沒什麼事，但是我的冥想空間已經開始崩塌——換一句你們能理解的方式，那就是我的丹田已經碎了——所以雖然我還活著，但是活不了多久了。”
“我並不怕死，從學習魔法的第一天開始，老師就告訴了我會有這樣的一天，我唯一遺憾的，就是這一身所學無法傳承下去。上帝大概聽到了我內心的呼聲，所以才讓這個年輕人來到我的麵前，至於他是不是我們大不列顛聯合王國的公民，那並不重要，魔法之路對所有人敞開。”
“我老師常說，修行無國界，他也是這麼做的。在老師門下，就有來自法蘭西、德意誌的學生，我作為老師的學生，也曾經發誓秉承這一原則，現在就是我實踐的時刻了。”
崔三聞言，沉默不語，良久，才歎道：“你老師很了不起，換做我是做不到的。”
白人麵上浮現出一抹驕傲，這也是他醒來到現在為止，第一次有明顯的表情。
“是的，我以老師為榮。”
然後目光重新轉回了羅生身上。
“你願意嗎？”
羅生正要點頭，崔三又開口了。
“不過這妖術學了也沒什麼意義，你看他，連我一個考不上秀才的虎狼境武者都打不過，這妖術學了有什麼用？而且他自己也說了，他已經命不久矣，這麼些時間，能教你多少？小和尚，你真想學點什麼的話，還不如跟著我學武。”
羅生怔住了。
雖然這崔三一直說自己是個連秀才都考不上的虎狼境低級武者，但是從白人的話可以看出，他極有可能是大清朝的換日境絕頂高手之一，跟著這樣的高手學武，也極有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