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辰淡笑著點了點頭，又道：“我原以為，你不會介入這場紛爭的，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這句話。”
櫃台左側盡頭，夜梟段梟往嘴裏丟著花生米，道：“我隻說過不想讓你死在鎮尊城，可這裏，不是鎮尊城。”
趙辰直接將壺蓋掀起來，對著嘴巴一口氣把裏麵的烈酒喝光。
“說的也是！”
“再來一壺。”趙辰道，又取出了一枚天星幣。
那櫃台後的中年人卻笑吟吟的將金幣推還給趙辰：“這次我請，算作是為你送行。”
趙辰接過第二壺酒，又是一口氣喝光：“也就是說，你們修羅塔的人，和黑蝮蛇，毒龍堂，走到一起了。”
段梟並不看向趙辰，他搖頭道：“非也，我不會跟任何人走到一起。”
“你隻跟錢走到一起。”趙辰接了下話。
段梟哈哈大笑：“有趣！櫃台後的中年人身體微微前傾，他雙手交叉放在櫃台上，一雙明亮的眼睛饒有興致的看著趙辰的臉。
像是要將趙辰的臉好好的記住，以防將來不小心就忘了。
“雖然我知道你僅有十六歲，但說實話，當我真的看到你的時候，依然被你稚嫩的臉龐嚇了一跳。”中年人道。
“這大玄朝內天才無數，以往宗門會戰的冠軍，我也不是沒有見過。”
“可真的，很少有人像你這麼出色的。”
趙辰接過第三壺酒，一飲而盡，又將空酒壺推出去：“我也沒想到，黑腹蛇組織的高層，會長得如此正派。”
中年人終於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所有的壞人，都會將壞人這兩個字刻在臉上嗎？”
“事實上，我也並不認為自己是壞人。”
“有句話說的好，叫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趙辰，其實你和我沒什麼不同。”
趙辰微微挑眉：“怎麼說？”
中年人道：“我們都有自己的追求，我求的是利，為了利我可以殺人，殺很多人。”
“你的追求是正義，你為了你的正義，也可以殺很多人。”
“我們之間的追求雖然有所不同，但我們使用的手段，卻是一樣的，不是麼？”
趙辰笑了起來：“我和你們不同，完全不同，你們是為了自己去殺人，而我是為了別人才殺人。”
中年人搖頭：“錯，捫心自問，難道你從來不為你自己所追求的正義，而感到心滿意足麼？”
“你為了救人而殺人，可你真的是心懷天下，亦或者，隻是為了滿足你心中對正義的追求？”
趙辰道：“我可以和你辯論一整天，但那沒有意義。”
說著，趙辰從納戒取出四枚天星幣推過去，道：“再來一壺，順便說一聲，我這人不喜歡欠別人的賬，尤其不喜歡欠你這種人。”
“有原則。”中年人將四枚天星幣收入懷中，又給趙辰遞來一壺烈酒。
他道：“趙辰，你真的很優秀，優秀到讓我這個敵人，都恨不得把你攬入旗下，用你的話說，我這個人不喜歡浪費人才，尤其不喜歡浪費你這種人才。”
“給你一個選擇吧，如果你肯喝掉這壺酒，就代表你願意加入我們黑蝮蛇，我會將莫傾還給你，我會給你你想象不到的榮華富貴。”
“從今天開始，隻要你趙辰想殺誰，那人便見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陽。”
“如果你趙辰想要什麼，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為你摘下來！”
“很誘人的條件。”趙辰將酒壺提起來：“我以前，是很喜歡喝清茶的。”
“因為我喜歡茶的那股淡然清雅的味道。”
“但是，世界越來越殘忍地告訴我，上古時期那夏風如歌，白衣如雪的時代，已經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