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沒能去到白德勝的家,因為他此刻正頹然守在醫院裏,無法接受老婆孩子一屍兩命的事實。
“現在怎麼看出問題?”白小櫻問唐念念。
唐念念和白小櫻站在一邊,遇到這種事,白德勝能通知的也就這麼幾個表兄弟,白小櫻的二叔三叔陪在身邊,勸他節哀。至於白小櫻的母親和嬸嬸,她們早些年就說白德勝不是什麼好東西,遇到這種事,她們無力也不屑於去安慰。
“這麼肉眼看,他身上是沒什麼古怪的氣場,”唐念念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高越教過我,望氣要怎麼看啊,先看人,人身上沒有怪異的氣場,那問題很可能出在房子上,如果房子沒問題,那很可能出在祖墳上……你們家祖墳最近沒動吧?”
“沒有啊。”白小櫻瞥了她一眼:“現在我們哪還有什麼祖墳啊,就我三爺前幾天剛火化,不也就放在公家的墓地嗎。”
“唔……”唐念念摸了摸下巴,思索了好久之後:“人沒問題的話,那就是房子,如果能看看房子最好。你三叔不是才蓋了新房?會不會衝了什麼風水?”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白小櫻顯得有點困惑:“這個時候怎麼提?”
唐念念撇撇嘴:“你說不出來的話那我就更沒法說了,我怕再出現陳墨姑姑那時候的事,萬一我再挨打——他那個段位我怕我是扛不住。”
白小櫻推了她一下,這種事能怎麼辦呢?她也開不了口,幹脆去求助自己的爸吧。
“風水有問題?”小櫻爸並不知道唐念念的本事,就覺得兩個小丫頭提出這種可能性雖然很幼稚,但也確實是切實的在為三叔考慮問題,他苦笑著一搖頭:“不可能,你三叔當時專門找人看過的,門朝哪開,什麼時候動土,全都看了黃曆。”
“隻是這麼懷疑,”唐念念歎了一口氣:“難道真是偶然……”
“這種事發生了確實讓人無奈,我們也都很遺憾。”小櫻爸歎了一口氣:“這種事很顯然就是事趕事的意外,不能什麼都上升到風水啊、運勢啊,你們年紀還輕呢,要相信事在人為。”
“隻是這兩件事太巧了,叔叔。”唐念念對小櫻爸說:“你看,這都是橫死,怎麼可能圍繞著一個人短時間內出這麼些事?是不是他得罪了什麼人,衝撞了什麼東西?”
小櫻爸笑了,他顯然是不信,但是出於禮貌和對靈異的敬畏,他還是敷衍道:“我跟他說說。”
“得罪人?!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白德勝一聽就怒了:“遠的不說,就老爺子找的那個小娘們兒,我第一個得罪的就是她!怎麼了?還能是她找人害的我媳婦兒?”
他很痛苦的捂住臉,深陷在喪子之痛中:“我什麼都不信,說我遇鬼的人心裏才有鬼吧!”
唐念念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跟白小櫻搖了搖頭。
“真的管不了。”
梁耀先問了二兒子好久,他們始終都不說自己“找了人”,因為搞不清父親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直到最後父親揚言要把他們門頭掛著的符扔出去,他們才慌了。
“是在縣城裏找到大師畫的。”
梁耀先這次跟他耍了個心眼,他有些怕萬一說出這是二毛碰著的難處,二兒子他們心一狠就不管了。所以他清了清嗓子:“我今天在村外頭碰見了牛姑,說咱們家確實染了邪祟,你掛的這個符好使,但是牛姑也說了,再過些時候這東西成了氣候,符都製不住它,所以你們趕緊帶我去找找那個師傅,有什麼法子咱們趕緊用,別等到時候後悔。”
梁全齊一聽這不得了,哪裏還能拖:“明天一早咱們就去!”
梁耀先跟著二兒子兩口子到了大師那邊,他看著又一次變黑了的符咒嘖嘖直歎:“沒想到有生之年我也能遇上這樣的事。”
梁耀先懇求他:“求你救救我們。”
大師歎了一口氣:“既然老人家都來了,我就跟你們走一趟吧,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兒,我沒有把握鬥過她,如果我鬥不過,就隻能請我師傅出山了。”他看著手裏的符:“老人家先回去準備吧,我稍後準備好了,會和他們一起過去。”
梁耀先回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穩住二毛,他買了一隻燒雞,看他蹲在門檻上抱著雞狼吞虎咽。梁耀先看著孫兒,內心始終在自責,為什麼早一點沒發現呢?沒有早點聽小梅的,帶他去看看虛病。
當然,遇到身體不適,第一時間去看大夫是對的,遇到這種靈異事件是極小概率的事,梁耀先其實根本也沒做錯什麼,可是他看到二毛這個樣子,想起他以前活潑可愛的樣子,還是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