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是不放心,第二天按著司機給他說的路徑,尋進山裏。到了路的盡頭,也沒有尋見陳賓和雨珊的影子。他心裏害怕的不行,總感覺陳賓把雨珊一個人帶進山裏,是要跟雨珊算原來的帳,心裏忐忑,第二天他又進山了。這一次他終於看見從密林深處一瘸一拐走出來的雨珊。她的頭發蓬亂,臉色凍得鐵青,身上隻穿了一件的好多年前的絨衣。
他上前一問才知道,他給她準備的基本齊全的用品裏,他忘了給一樣――打火機,這兩天的時間,他們都居住在一個山洞裏,為了防止把陳賓的傷口凍壞,雨珊把身上僅有的一件棉衣脫下來為陳賓包那條傷腿。
汪洋一聽,懊惱得不行,一個勁兒地自責。強烈的要求雨珊把他帶去見陳賓。他說他會想辦法說服陳賓,讓他們離開這裏不要在這裏活受罪。雨珊拒絕了他,她告訴汪洋,如果他把汪洋領去他們居住的地兒,陳賓會打死她。她還說汪洋已經幫她夠多。她也不想再拖累他,是生是死,那都是她的命。他希望汪洋不要再理她,不要再摻和他們的事。離開她遠遠的,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汪洋無奈,他隻好先把自己兜裏的打火機交給雨珊,讓她先拿回去生火。並且和她約定,每隔三天,和他來這裏約見一次。他們已經見過兩次麵,汪洋也順便給他們帶來一些生活用品。
雨珊想拒絕,汪洋表示幫她準備生活必需品,這是他的底線。
女生無奈隻好答應。
陳賓似乎也對女雨珊弄過來的這些物品也不怎麼過問。其實雨珊知道陳賓也是心知肚明的。畢竟這麼深的深山,他們又沒有任何的交通工具,要不是汪洋給他們送東西過來,雨珊又從哪裏弄過來呢。
但是陳賓選擇接受汪洋的東西但並不接受盲人的善意。每次,他都會對那些東西指指點點挑三揀四。雨珊也知道陳賓的別扭勁兒,便任由他挑剔,也不反駁。
今天這是雨珊第三次從汪洋那裏拿東西,雖然不好意思雖然覺得虧欠,但是沒有辦法。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陳賓又是個瘸子。何況陳賓還不能自理,還離不開她,她也根本不能尋求生存的方法。換句話就是,她現在根本沒有能力也沒有條件養活陳賓賓和她自己。
人都說人窮誌短,她們這是人殘誌短啊。
隻是她沒有想到今天陳賓會發這麼大的火。不但暴打了她一頓,還不讓她在裏麵,不讓她睡覺。幸虧她已經做好了受虐的準備,要不然她真的會忍受不住。
直到天將亮時,雨珊實在困極了,才被陳賓允許躺到地鋪上睡了一會兒。
雨珊腦袋一沾那裹在衣服裏當枕頭的木棍就睡著了,隻是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皮一眨一眨地似乎睡得並不踏實。嘴巴也半張著,似乎呼吸並不那麼順暢。
陳賓躺在雨珊身邊,聽著她鼻子發出的呼哧呼哧的聲音。他的心一沉,他伸出手摸了一下雨珊的腦袋,一種滾燙的炙熱立刻讓他翻身坐了起來。他艱難地彈跳著,找到拐杖,來到外洞的布袋前。慌亂地在裏麵翻騰了一陣。終於找到了一個紮著口的小布袋,布袋裏裝著一些消炎藥等常用藥品。
他從裏麵找了兩片感冒藥,又用瓷碗盛了點裝在鋁盆裏的涼開水。再拄著棍子走回來。放到地上,然後用力拍了拍與雨珊的臉,把她拍醒,隻是在雨珊醒來的一瞬間,他臉上的焦急換成了不耐煩,語氣更是厭惡和嫌棄。
“死女人,還tmd發燒,你知不知道會傳染的,你想害死我啊。趕緊把吃藥吃了,真是個喪門星啊!”
雨珊本來迷迷糊糊的,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隻想躺著就想睡覺。可是她卻很清楚地聽到了那句會傳染的,立馬打起精神,把藥吃掉了。
可是她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也真的打不起精神來給陳賓做飯,她把藥吃完把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覺臉上又是一陣生疼,他知道那是陳賓在打她,她趕緊又撐著坐起來。隻聽陳賓又惡狠狠地道:“沒用的死東西,沒事得什麼病還要老子給你做飯。趕緊他媽的把你的肚子填滿了,趕緊好起來給老子做飯,伺候老子……”
說完,把一碗泡著饅頭的米粥塞到雨珊的手裏。自己得拄著棍子走去外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