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不共戴天(2 / 3)

她看到走進來的陳賓,眼珠停止了翻動,露出恐怖的表情。好像陳賓就是一個怪獸,一個會隨時將他分屍的怪獸。她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可能是地上太涼,冰著她的腿已經麻木。最後還是陳賓拽了她一把,她的身子才直起來,跪到了地上。她的身子伏下去,直起來。伏下去直起來,她那是想給陳賓賓磕頭,可是身子凍僵了,彎不下去。

陳賓努力將泛起的惻隱之心按捺下去,等她彎夠了十下,才過去把她嘴裏的布抽出來。然後,把她胳膊上腿上的繩子解開。

隨著這布的抽出,女孩子被布撐得變形的臉才慢慢恢複了本來的形狀。她的舌頭早已經麻木得說不成話,隻嗚嗚哇哇地叫著,說著不知道是謝謝還是混蛋。

陳賓也不說話,耐著性子等她的手腳也漸漸恢複了正常。他指了指門,冷冷的道:

“給你兩分鍾時間把你的雜事解決。別幻想逃走,這裏是深山。這方圓十裏除了我這裏,再沒有人家。”

“我知道。”女孩一瘸一拐的走出去,還挺麻利兩分鍾後準時地返了回來。她很會察言觀色,一回來,便乖乖的垂手侍立在陳賓的椅子旁邊。很誠懇,很乖巧,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謙卑的人。

要不是陳賓在診所開張時見過她娘老子也是這般虛偽地站在人群裏,也是看上去真誠而謙卑,他肯定會被她的樣子蒙騙過去。會認定是一個柔弱平和無害的人。

嗬嗬!

有多少人是被事物的外表迷惑,有多少人無知地表象利用,又有多少人被表象嘲弄著而不自知,卻在別有用心的人設計的圈套裏沉淪。

看看,這一副皮囊和她蛇蠍的老娘多像啊。這口鼻,這眉眼,這喜怒哀嗔,這舉手投足,除了身段上,欠缺了他老娘的走路時如蛇精般的妖媚,和說話時的傲然蠻橫。其它的沒有一處不像,沒有一處不隨。

他莫名的開始恨自己,自己tmd沒事,學什麼雷鋒當什麼好人,還學人家英雄人物救人,還他媽救了曾經千方百計要把她置於死地的倆仇人地閨女。

虧他又是心肺複蘇,又是人工呼吸,還她媽傻缺似的背了她好幾裏地。忙活得狠龜孫子似的。換來人家睜眼就是一句“隻要你放了我,我發誓你的行蹤我絕不告訴別人。”

他媽的,要不是當時隊長離得近,很適時地給了她那麼一下,讓她不敢再造次。他這個在逃的“毒販”身份就會被這個白眼狼公布於眾。

經過這個白眼狼的白眼狼爹娘的運作,他的藏毒已經變成了藏毒販毒,襲警逃逸,由原來的數目較大變成數目巨大。由無罪到輕罪演變成了重罪也直接越過有期徒刑變成了他媽的無期或者死刑。

死刑啊,死刑什麼概念,死刑意味著他這條被他爹娘含辛茹苦養大的生命還沒有正式開始就被強行終止,意味著所有希望,所有夢想,所有的幻想都將被強行終結,意味著他剛剛開始的幸福的憧憬美好的生活被強行結束。他將再看不到自己白發蒼蒼的老母,再看不到誌同道合的好友,更不可能看到他深愛的妻子和從未謀麵的兒女。他將什麼也沒有,甚至連最基本的入土為安,死得瞑目都沒有。

而這一切都是拜這個白眼狼的白眼父母所賜。他們把他害得多麼淒殘啊,有家不能回,有鄉不能歸,就連每年清明,他都不能回去給他不瞑目的父親磕個頭,燒點紙。

一切都是都是拜他們所賜啊,害他如一條惶惶的喪家狗。戚戚的漏網魚。茫茫天地竟無他立足之地,千頃廣廈沒有他容身之所,苟延殘喘,疲於奔命,餐風露宿,朝不保夕。要不是好心的守林人把自己臨時的住所借給他,恐怕他早就成了林中森然白骨,餓狼口中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