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曾經被中國人定義為了黑色,那是因為在這個月裏有一大批寒窗苦讀了十幾年的學子,要在那個月裏將自己的未來交托給一張張輕飄飄的試卷。
這怎不殘忍,因為人的每一天都在變化,無法保證就在那幾天的時候,能夠保證自己是在最佳的狀態裏。
考得好了,當然全家歡欣鼓舞,考得不好了,居家哀歎,仿佛連天空都被愁雲籠蓋住了一般。
但是近日我們要將的是跟高考無關,跟愁雲有關。
袁磊在那夜後,第二天早早地就來到了淩喬的病房,他不敢大聲敲門,仿佛那門板矜貴得經不起輕微的撞擊。
所有人都知道,矜貴的不是門板,而是躺在裏麵的人。
她就像是一個生活在城堡內的睡美人,在王子無數次的親吻後,雖然依然未悠悠轉醒,但是王子說,‘沒關係,睡吧,如果睡覺能夠讓你好得更快一些,我願意就這樣看著你等下去。’
這一坐他就坐了十幾個將近二十個小時,期間他竟然連動都未曾動一下,吳管家送飯過來,“少爺,您先吃一點吧。”
“我不餓,放著吧。回去的時候給淩喬熬一點可口的粥,稍微稀薄一點,要不然她空腹了那麼久,吃太硬的,胃會受不了。”他視線不移,看著淩喬輕闔著雙眸的臉盤,伸手輕輕地拂開她臉上的發絲,眼中繾綣著柔情,還對自己的深深自責。
他這是在拿自己的胃懲罰他自己,若是淩喬一直這麼睡下去,隻怕他真的會一直這麼不吃不喝不睡地一直坐下去,但吳管家也太清楚錦瑟的脾氣了,他這個人不止是強勢,有時候固執起來真的是十頭牛也拉不回。
她隻能寄希望於盛淮南,去找他的時候,盛淮南正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內喝悶酒,一杯接著一杯,一杯杯苦澀的辣酒下肚,他的眉頭卻是越發地緊鎖了起來。
“這個時候你怎麼能喝酒呢。”吳管家推門見此情景,嗔怪道。過去的她可從來不會跟盛淮南這般說話,雖然表麵上親密,但盛淮南總覺得之間隔著一段好長的距離。
如今,聽到她這麼說,他反而覺得親近了起來。
“哦,是吳嬸啊。”盛淮南站了起來,轉身去了酒櫃,重新拿了一隻酒杯,要拉著吳管家一起喝,“來,陪我喝一杯。”
“您作為淩小姐的主治醫生,在這個時候喝酒有點不合適吧,而且少爺也正因為淩小姐,不吃不喝的陪著呢。”吳管家沒接盛淮南遞上來的酒杯,卻直白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盛淮南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湛湛地收了回來,突然笑著說道,“錦瑟真是比我幸福,雖然沒有了爸爸媽媽的愛,但是有你這樣的大管家這麼的關心他,這愛可真的是不比父母的來的少啊。”
“說,說什麼呢。”吳管家猛地瞪大了眼睛,連聲否認,“我這樣的人哪裏配給少爺那種感情啊,盛少爺這樣的玩笑你可開不得啊。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我這飯碗隻怕也保不住了啊。”
這一番話說出來,倒也合情合理,盛淮南也不再開玩笑了,他收起笑容,認真地說道,“不用擔心,淩喬用了藥,過了今晚很快就能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