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身子微側,倒是並不急於下車,稍稍抬眸看向袁磊,眼神深沉,聲音淺淡,但是袁磊可以從中聽出一些糾結,那是情感上的一些糾結,“下午你不用去公司了。”
“是,您安心的陪淩小姐吧,那件事情我會般妥當的。”
錦瑟雖然明說,但跟在錦瑟的身邊這麼多年,袁磊又怎麼會不明白錦瑟放他半天假的特別用意呢。
對本兮,錦瑟是有感情的,而且這種感情跟淩喬的無法比擬,他跟淩喬的是愛情,但是跟本兮的他除了同生共死的兄弟情義,他便再無法給予更多了。
今日,‘請’爾嵐之事,錦瑟是有意避開本兮的,對,有關於淩喬的事情,從最初剛開始到現在,錦瑟似乎都在一點點地慢慢地避開本兮。
但她最後竟然還是知道了,雖然有些手段在有些人的身上是有必要的,但是錦瑟並未發話,她便擅作主張地去做了,而且是在錦瑟不知情的情況下,這樣錦瑟是無法容忍的,若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這件事情哪裏會這麼輕易地放過。
卻因為她是本兮,所以錦瑟沒有特別追究。
不追究不代表,這件事情沒有在錦瑟的心裏紮下刺,所以讓袁磊找本兮談話隻怕是迫在眉睫了。
錦瑟輕點了下頭,下車,順著階梯拾級而上。
剛才車子往錦盛醫院開到一半的時候,錦瑟像是突然驚醒,彈開眼眸,對著前麵的袁磊說了一聲,“回家。”
“啊?”袁磊一時反應不過來,視線透過後視鏡往後座看,正看到錦瑟抬起手臂往自己的鼻端湊,哦,他明白了,這是他家總裁怕自己的味道會汙染到淩喬病房內的環境啊,於是,他輕應了一聲,“好的。”
雙手握在方向盤上轉了個方向,往‘家’的方向開去。
家,這個曾經愉悅了錦瑟的字眼,此刻也同樣讓袁磊感到驚訝和喜悅。
他記得過去每次下班,錦瑟坐上車的第一句他都會問,“錦總,我們現在去哪裏?”
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錦瑟漂泊不定,也隨遇而安,仿佛沒有一個地方是他的固定點,就好像他的一顆心從來沒有一個真正可以停泊的港灣一般。
如今錦瑟說了一聲回家,這不正是說明了一個問題嗎?他這隻漂泊的大船,是終於有了一個可以讓他安心停靠的地方了。
錦瑟徑自上了樓,從上到下反反複複地清洗了好幾遍以後,這才換上了一套休閑服裝,下樓。
剛下樓,便看到吳管家已經提著兩個食盒等在樓梯口,她恭謹地喚了聲,“少爺,淩小姐的午飯已經備好了,連同您的。”
錦瑟從吳管家的手中接過食盒,視線落在吳管家的臉上,視線清淺,卻帶著探究,今早吳管家的紅潤的眼眶還縈繞在他的腦海中,在錦瑟印象中,這似乎是吳管家第一次在錦瑟的麵前紅過眼圈,沒有極致的感情,又怎麼會激起這位情緒素來寡淡的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