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這個答案似是已經超出了陸逸冰所能理解的範圍,“可你不是說陸哥哥嗎?”
“是。”淩喬點了點頭。
“可是他姓錦,並不姓陸。”
當陸逸冰說這句話的時候,淩喬能夠從陸逸冰的眼神中看出陸逸冰的質疑,甚至帶著一種你被騙上當了的表情。
這也是淩喬一直都沒有弄懂的地方,但是這一刻她不希望在陸逸冰的麵前表現出來,“人在幼年的時候多少總是會犯錯,一時沒有記清楚名字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很多記憶都在,那就是我們之間最好的證明。”
陸逸冰還是有些不死心,“當初你一而三、三而再地出現在我的麵前,隻是想要尋找童年的那段記憶?”
“對不起。”淩喬此時覺得自己可以站在陸逸冰的角度看待這三個字對他來說到底有多麼的殘忍。
都是人的一顆心可以分為兩半,一半住著天使,一半住著惡魔,平日裏總是天使占據著主導地位,而惡魔多半是個慵懶的沉睡著,但是在某一個你不知道的情況下,他會驀地竄出,掌控了你所有的思想。
淩喬覺得今天的自己一定是被惡魔喚醒,她不想再去考慮陸逸冰的感受了,她要將一切說清,藕斷絲連並不是她的風格。
“不,不,不。”陸逸冰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傷害,一下子從椅子上竄了起來,椅背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他也顧不上,衝著淩喬嘶吼著,“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這場遊戲你說開始就開始,你說結束就結束,憑什麼?”
眼眶像是被人從兩邊驀地拉了開來,布滿血絲的猩紅眼球仿若隨時都能從眼眶中彈出來一般,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出現了詭異的扭曲,拉長的脖頸上血管從皮膚下麵突顯了出來,皮膚像是變成了透明色,甚至都可以看到裏麵血液正在急速地竄流著。
“不可能,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他突然驀地一扭頭,視線落在了自己夾著煙的手指上,似是被煙蒂灼傷了皮膚,他大掌一揚,煙蒂上還留有殘缺的火星,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奇炫的弧線。
隻是這麼扭頭的一瞬間,仿佛他的情緒得到了冷靜,今天的行為真的是有違了他平日裏的素養,他緩緩地坐了下來,端起桌上進門前侍應生沏好的一杯龍井茶,猛地一仰頭,情緒穩定得還是不夠,他止了動作,緩緩地坐直了身子,這才優雅地拿著已經冰得苦澀的茶,小口地飲啜了起來。
等到一杯高高的玻璃杯內的茶水全部被他喝完,他才像是心情得到了救贖,眼眶緩慢地轉動著,帶著幽怨的冰冷的眸光晃在淩喬的臉上,“喬喬,你真的是把事情看得太過簡單了。若是世界上的事情都能夠用一聲對不起,便可以完全的抹清的話,那麼這個世界可真就亂套了。”
他說,“死去的人也可以隨意的複活,不該來到這個世界的人也可以讓他重新消失。三界互通,那到底是怎樣一種恐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