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程果然是楊醫生的親生兒子(一)(1 / 2)

日本憲兵在萊城挨家搜查,說是有奸細偷走了機密設備。搜到王俊逸家的時候,搜查得特別仔細,連地板上的每塊磚都仔細敲過了。最後憲兵把一隻花瓶和一把銀飾鎖帶走了。花瓶倒沒什麼,但那把銀鎖是當年塞在王程包裹裏的,是人家父母留給孩子的唯一憑證,無論如何不能丟。王程娘哭著喊著也沒要回來,隻好再去求楊醫生想想辦法。

楊醫生聽說是一把銀飾鎖,非常關切,問:“這把鎖是什麼來曆,再去銀匠鋪打一把不成嗎?”

“不行,這把鎖有些年頭的,再做也做不出那樣子來。”王俊逸這樣解釋。

楊醫生找到憲兵隊,藤田俊三說:“已經到交小島少佐那裏了。”

楊醫生問:“你們到底找什麼?搜羅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藤田俊三說:“小島少佐的命令,誰知道為什麼。”

楊醫生再去小島辦公室,地上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熱情招呼楊醫生說:“池田少佐,正好,你看一下,這些東西中有沒有值錢的。”

楊醫生粗粗看一眼,說:“這些東西,都很尋常,值什麼錢?小島少佐把萊城翻了個底朝天,到底在找什麼?”

“找一件好東西。”小島搖搖手說,“天機不可泄露。”

楊醫生說:“王俊逸家裏一把掛在孩子脖子上的銀鎖被拿來了,他托我來要回去。”

“楊先生的麵子當然要給,怎麼,這鎖很有年頭,很值錢嗎?”

“小島少佐不是對錢不感興趣嗎?怎麼今天老是談錢?東西不值錢,但是有紀念意義。”

小島說:“那你自己找吧,找到了就拿回。各家的東西都分開放的,應該好找。”

日本人做事向來仔細,擺在地上的東西都按姓氏筆畫擺序,從王字裏找,很快就找到了,楊醫生一眼看到了王俊逸說的那把銀鎖。他拿起來仔細端詳,果然如他所料,那把鎖與當年掛在兒子脖子上的一模一樣。十幾年前,他從蘇州調到濟南工作,因為走得急沒帶上家眷,後來寫信讓母子二人乘火車沿津浦鐵路北上。不知什麼原因,母子二人杳無音訊,他三番五次沿津浦線找也沒有結果。到萊蕪後,他對王俊逸的二兒子王程從心底裏感到親切,而且他早就發現,王程屁股上有塊紫記,位置和自己兒子一樣。他懷疑王程就是自己失蹤多年的親生兒子,所以對王程和自己女兒的之間的微妙感情非常警惕,一意阻止。現在又有銀鎖做證,王程十有八九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唯一需要的就是從王俊逸那裏得到印證。

他把鎖攥在掌心,說:“小島少佐,就是這把鎖,我拿走了。”

小島大方的揮揮手。

楊醫生要走,小島說:“池田少佐留步,柳川將軍可能有話對你說。”

小島撥通了泰安第五十九師團長柳川悌中將的電話,說:“將軍,池田少佐就在我的辦公室,您有何訓示,請他接電話。”

楊醫生接過電話,說:“將軍,我是池田。”

“哦,是池田少佐。”柳川將軍說,“我還有個作戰會議,長話短說。你是帝國的精英特工,受到陸軍部、參謀本部的嘉獎,可是,近來你的思想非常讓我擔心。你好像一直在幫支那人,而不是為天皇盡忠的帝國軍人;你對支那人的評價太高了,這會直接影響你對聖戰的信心;你對地方駐軍的幹預太多了,這不是你的本職!毫不客氣的說,池田君,我在懷疑,你是否是被共產黨赤化洗腦了!”

這批評實在太嚴厲,楊醫生說:“將軍,你可以批評我的工作實績,但不可懷疑我對天皇的忠心!我的人生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為帝國的大東亞共榮計劃奉獻我的一切。”

“這樣很好,”柳川將軍說,“不過我要提醒你,現在有一個反戰同盟,那裏麵都是帝國軍人的敗類,大日本帝國的叛徒,你要當心不要步他們的後塵,共產黨在赤化人心上的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