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有法說:“那時間不能太長,就5分鍾行吧?”
遠宜說:“5分鍾也行,我也沒時間,有份非常重要的電報要交給汪司令呢。”
高有法帶遠宜去禁閉室,院子很隱蔽,明崗暗哨戒備森嚴。遠宜感到了事情的嚴重,但他相信,王鵬絕對不會是托派。
遠宜進了屋子,原來這裏已經改建成了牢房,王鵬疲憊的蜷在牆角。
遠宜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說:“你怎麼被關進來了。”
王鵬說:“他們硬說老子是托派,硬把屎盤子往老子頭上扣。”
遠宜說:“你倒是好好和他們說,我知道你的脾氣,一根筯,拗得九頭牛拉不回,這樣你要吃虧的。”
女人的眼淚能融化鐵石心腸的男人。王鵬與遠宜一起長大,從小見識的就是她霸道使小性子,好像從來沒見她流過眼淚。王鵬心底最柔弱的地方被遠宜的眼淚淋透了,此時他才明白遠宜對他的感情並不是使小性子。他對自己一直漠視她的感情深感愧疚,伸手擦去遠宜的眼淚說:“遠宜,不要哭,我又不是托派,他們總不能冤枉人的。”
遠宜第一次被王鵬粗糙的大手撫摸,這是她十幾年前就埋在心底的願望,沒想到在這麼一個地方突然到來了。她失態的一把攥住王鵬的手泣不成聲,低聲說:“王鵬哥,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可是你從來不正眼瞧我。”
王鵬齜牙一笑說:“我哪裏配得上你。”
遠宜問:“他們沒打你吧?”
王鵬說:“是沒打,可是比打還折磨人。”
遠宜感覺得出王鵬異乎尋常的疲憊,說:“不是不搞刑訊逼供嗎?開黨委會時都說了的。”
站在門邊的戰士厲聲說:“不要竊竊私語。”
王鵬說:“小子,我老婆來看我,說句私房話,總不能扯著嗓子喊吧。”他做了一個出乎遠宜意料的動作,從木柵欄裏伸出雙臂,緊緊把遠宜抱住了,兩人的臉隔著柵欄想貼在一起而不能。遠宜為這突然的幸福而震顫。王鵬小聲說:“遠宜,我懷疑呂新正高有法是敵特,我敢確定從前槍斃的托派也是冤枉的,他們會害死我,你想辦法告訴汪司令,快放我出去,敵人很可能要掃蕩萊北,你哥又帶部隊去了泰西,萊北萬分危險,我要指揮警衛連作戰。”
遠宜說:“你說的不錯,省軍區已經發現這個問題,我已經收到電報了。”
王鵬問:“給汪司令了嗎?”
“還沒有,我正要去。”
“遠宜,這是十萬火急的大事,先不要管我,快去找汪司令!”王鵬放開遠宜,故意大事說:“你放心吧,我改改脾氣,配合他們。”
遠宜出了禁閉室,匆匆就走。高有法說:“蘇主任,請你務必遵守保密紀律。”
蘇遠宜說:“幹機要工作的,我比你明白。”
遠宜深感事態嚴重,她從王鵬的語氣裏感覺到了事情的十萬火急。她下意識的按住口袋裏的電報,加快腳步向東山跑,要翻過山去才能到水月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