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零四天以前,對這個時間概念,李冬青真是打破腦袋也想不起啥來。
但樹上掛著的死人…
蹭,李冬青聽到這話額頭上的短發瞬間就豎了起來。後背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他到現在也忘不了那白發蒼蒼一席黑衣的老者,他伸長舌頭瞪著眼珠,拇指粗的麻繩勒的他脖頸斷裂,黑森森的血直咕嘟咕嘟往外冒,順著大樹幹緩慢的流淌…這一幕場景,這一幕仿佛已經忘卻的場景,此刻經黑色老者提起,瞬間就充斥滿李冬青整個大腦,那日陰森恐懼的感覺,此刻又回到身上,他情不由衷就撲通栽倒在地。
人大多都有怕的東西!鬼,最為甚之,就算是大梟雄曹操,也曾因懼怕戰場亡魂來索命而徹夜不眠,更何況李冬青?
而眼前的黑色漂浮物,除了鬼之一字,似乎也再沒有其他的詞語能夠解釋了,李冬青一瞬就聯想到冤鬼複仇的字眼上麵,腦海中各種鄉村老屍各種楚人美,再一看那黑老頭,直接嚇得倒頭就死命跑。
這還算好的,要膽子小點的人,連跑都不會,腿都軟掉了!
但無論他怎麼跑,那黑色煙霧狀的“漂浮物”,就定定懸掛在李冬青肩頭,甩也甩不開,跑到最後反倒他自己是累趴下了,本就虛弱的身子更是怎麼也翻不起來!
“跑夠了?”
那老頭眉頭一皺,不悅更甚道:“小兒,以前我見你膽氣充足,雖頭腦愚鈍,但心智間藏有一絲銳氣傲骨,宛若一柄利刃可斬滅恐懼,怎如今遇到一點小事,就嚇的落荒而逃?”
原本心裏毛毛的,但聽這老頭言語溫和,李冬青的恐懼也不由減弱幾分,歪過頭,依舊有些恐懼的往後寸了點,才道:“平白無故看到身後有個髒東西跟著,膽氣頂毛用啊?換別個還不如我吧?”
老者聞言眉頭一皺,旋即卻是舒展開來,嗬嗬淡笑道:“說來倒也是,不過小兒你可別搞錯了,不是老朽跟著你,是你奪去了老朽的百年精魄才是,不然你以為老朽剛才為何救你?”
“百年精魄?”李冬青摸摸後腦,自覺不詳後,直接跳過道:“對啊,你為毛救我?可別以為救了我我就會和你簽訂什麼靈魂交換契約之類的,勞資特麼還沒活夠呢!”
“我…”老頭聞言伸手欲打,結果發現自己打過去的手直接穿體而過,臉色一怔,陷入短暫的思考,良久卻是歎息一聲,道:“小兒,老朽也不稀罕跟你廢話,你應該知道我的由來才是,那兩個秦家的小娃娃不是告訴過你天參的由來麼?”
天參!
天參血氣!
李冬青猛一拍腦門,咋早沒想到,這玩意肯定跟那天參血氣有關呐!但隻一瞬他的注意力就移到另一個問題上。
“你說的秦家小娃娃,是秦堅秦毅叔叔們吧?喂,老頭,就算你長得嚇人可也別亂叫人,秦堅叔叔他們年歲也打了好吧?你充其量就給他們當個哥!”
秦堅倆人對李冬青著實不錯,所以稍有逆耳,李冬青就聽不下去。
“小兒,老朽在世四百餘栽,你說我是否有資格叫他們小娃娃啊?”那老頭卻是不惱,隻是眯著眼摸摸不知是否存在的胡須悠哉道。
“四百栽!”騙人的吧…”李冬青被嚇一跳,但旋即想到什麼,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你是做了三百多年的鬼是吧?怪不得這麼黑。”
那黑屋似乎被李冬青激怒了,猛地在空中一陣翻騰,李冬青頓覺心如刀絞,在地上直接疼的翻滾起來,眼淚都要疼的流出來。
見狀黑屋卻好生得意的露出笑容,淡然道:“小兒,你往後嘴巴可得放幹淨點,不然我會讓你體驗到什麼叫生不如死。哼!現如今如你這等小兒皆忘記我泱泱華夏乃禮儀之邦,想當年漢家兒郎修養何其之高,名揚四野,現如今都讓你們這些紈絝子弟給敗壞了!”
而聽黑屋在哪嘀嘀咕咕,李冬青卻是默默記下這老頭不喜言語的不敬,心想那劇痛也實在不是普通傷痛可比的,權衡利益下,喃喃道:“光知道數落我,你以為被人小兒小兒的叫很舒服啊?我還小兒麻痹嘞~那我該叫你啥啊?”
黑屋聞言總算是露出一抹笑容,道:“吾名已淡退江湖,你喚老朽一聲崔老即可,老朽行走江湖記得名太多,不想再為一個名字騰出點腦袋,就叫你小子吧。”
“cao你妹!”李冬青瞬間在內心回複到,這丫死老頭居然連記個名字都懶得記,有什麼資格暢談華夏古典禮儀?
“你說什麼!?”可惜的是李冬青這貨忘掉人會“讀心術”了,他心裏想啥人全知道,一個翻滾,他又疼的直慘嚎。
嚎了半天,崔老玩爽了,這貨才幽幽的從地上站起,違心喊了聲:“崔老好。”
“嗯~如此甚好,嗬嗬嗬~也罷,既然我已寄存汝心,對汝事無一不知,不讓你知曉老朽的由來,倒是於你不公,可是知道了,你可不許四處宣揚…”
崔老嗬嗬一笑,李冬青縱是心頭不願,但也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下去,於是急不可耐的問了自己想知道的問題、眼見李冬青態度回轉,崔老倒也沒了那份戾氣,就給他一一解釋。
隔了良久,廢了諸多口舌,李冬青可算知道崔老的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