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青心頭一動——該來的始終要來。
他不動聲色的從牢中鑽出,背著身子衝裏麵的皮包骨點了下頭,回身的時候,又重新看了眼眾人扒在欄杆上,眼神中的無盡期望,一轉身麼,走進水泥廊道。
短短的水泥廊道,瘦猴卻是心中不安,衝野人道:“野人大人,您說…這小子到底什麼身份?不讓我們動,還要覲見老爺,不會…是客吧?”
一邊說還一邊小心翼翼看了眼李冬青,他可不像野人,人雖說也是一隊裏墊底的貨色,可勝在是大長老古德黎的徒弟,就算這人真是客,得罪了也沒甚關係。
自個可不一樣了,既沒師傅,又不姓秦,隻是因為使得一手好匕首,也會點掘墓的本事才被張遠看中挖進隊的,誰也得罪不起!
野人聞言眉頭皺了皺,旋即卻是哈哈一笑,斜眼瞪著李冬青,絲毫不避諱的道:“哈哈,你有見過我秦家的哪位客人來時,是被打暈了押過來的麼?嗬嗬,放心好了,他要真是客,有任何麻煩勞資一並幫你抗求下來,他是客?哼~”
眼見野人如此淡定,瘦猴也稍微安定了點,而李冬青卻是心如亂麻,很忐忑,忐忑這秦堅葫蘆裏到底賣的啥藥?是查著自己的身份了?
“叮”,電梯打開,三人進入其內,裏麵最頂樓的標誌是二十一,儼然這層樓有二十一層高。不過野人卻按動了“8”。
其實這也是秦家的一個忌諱,人老了,離地近了,要下地獄;離天近了,要上西天,所以秦家不論地位高低,人一旦進五十五歲以上,倘若經常在高樓辦公居住的,就都必須遷移到大樓的中層部位,秦堅也不例外,畢竟誰又不想活長久點呢?就算隻是迷信也沒有不遵守的理由。
電梯門開,這裏壓根沒廊道,進入後就是一個小隔間,正對麵是一麵赤紅色的大門,門前倆身著迷彩服,腰胯槍包的武裝人員麵不改色的守在前麵。
應該是早就囑咐過了,所以這倆武裝人員並沒有阻攔三人,隻是衝他們點點頭,就往一邊的電子屏幕上輸入一串密碼,紅門頓時哢嚓一聲,緩緩的打開一扇。
押著李冬青進門,野人自個也有些不自然的感覺,特意咳嗽兩聲,將沒扣好的紐扣仔仔細細扣住之後,才拽著李冬青胳膊進入房中。
房內,沒有吊燈,黑漆漆的,不對,應該說是有些微不足道的亮光,因為紅毯兩旁是十幾盞排列整齊的藍色燈籠,光很小很小,那種感覺就好似一盞農村用的五十瓦的昏黃燈泡,再在上麵加上五六層藍色玻璃罩子的一樣,正常人進來的感受除了難受還是難受。
走了六七步,“砰~”的一聲,身後的大門自動合上了,眼前似乎什麼動了一下,李冬青眯起眼睛仔細一看,隱約有個人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麵,翹起了二郎腿。
“老爺,人帶來了~”野人低頭道了一聲,旋即一點都不敢耽誤,一直垂著腰,畢恭畢敬的向一旁走去,和瘦猴兩人並肩站在那昏暗的燈前。
身旁兩人的離去讓李冬青輕鬆了不少,畢竟有一個同性戀一直默默站在你身後,這種感覺相信大多數男同胞都是忍受不了的。
似乎能看到李冬青臉上的舒適,椅子上的人有些詫異的哼了一聲,放下二郎腿,身子前探,弓著背,饒有興致的看向李冬青。
光太暗了,李冬青看不到對方的相貌體型,心裏不免有些毛毛的,再一想,反正人都站這了,要死要活,絕筆是人一句話的事,有啥好怕的?於是脖子一梗,在野人和瘦猴倆瞠目結舌的注視下,居然就這樣直直的走了前去,直走到三米外,才和椅子上那人一樣,彎腰前探,仔細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