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務會議結束後,慕容雲離開會議室,一邊往辦公室走,一邊給潘鈺發了語音微信:“鈺兒,今天可能會晚一些回家,不用等我吃飯。”

剛走進辦公室,潘鈺的文字微信就到了:“我也正想告訴你呢,下班後我要去那邊查些論文資料,估計會弄到很晚,今晚就不回去了,你在家乖乖的,明天晚上好好‘慰勞’你!”

潘鈺很少給慕容雲發這種深含“曖昧”意味的短信,如果是之前,慕容雲一定會壞笑著回複她若幹條輕浪浮薄、雅俗共賞的信息;可現在,他所有的心思隻想快點回到家中,快點見到那闊別已久的人兒。

“也別弄得太晚,別忘記吃飯,吻你。”簡單的回完微信,慕容雲不自禁的長出了一口氣,“那邊”指的是潘鈺自己的房子,他有千言萬語要和聰慧說,一定會和她聊到很晚,正不知道怎麼和潘鈺解釋呢。

自從和潘鈺在一起之後,潘鈺從沒給過他任何壓力,也從沒要求過他什麼,隻是情真意切的全心全意的對他,就像今天這樣,仿佛和他有心靈感應,仿佛知道他需要時間和空間。

慕容雲毅然的切斷了與明慧和林虹的“情緣”之後,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再愧對潘鈺的事,他可以坦然麵對潘鈺的似水柔情;關於他和聰慧的初戀,他隻是輕描淡寫、避重就輕的和潘鈺談起過,他以為那隻能是他永遠不會忘懷的一段人生經曆,又怎麼會預料到聰慧如仙子般突然的“駕臨”,又怎麼會想到,時隔九年,她再次出現在他麵前?

回到辦公室,慕容雲習慣性的脫掉製服上衣,解下領帶,掛到了衣櫃裏;在換著便裝時,他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將製服和領帶又從衣櫃裏取出,重新穿戴整齊,腳步匆匆的離開了辦公室。

回家的路上,慕容雲去一家鮮花店買了一大束粉色的玫瑰,他周六準備在緝私艇上向潘鈺求婚用的紅玫瑰也是在這家花店預訂的;慕容雲隱隱有種預感,或許,那訂下的九十九朵紅玫瑰,暫時用不上了。

慕容雲給聰慧的房門鑰匙是自己另一套住宅的,不是和潘鈺現在住的這套。突然之間見到聰慧,他雖然無比震驚和慌亂,但鬼使神差般寫下的地址和交給聰慧的備用鑰匙都是位於半島花園A座的那套住宅的。

車到樓下,慕容雲看見樓前赫然停著一輛“粵B”牌照的紅色寶馬汽車。

慕容雲在這輛車旁駐足片刻,無需質疑,這輛車是聰慧開來的;可是,難道聰慧是從深圳一路將車開到這裏的嗎?如果是她開到這裏的,到這裏做什麼呢?自駕遊?慕容雲覺得很是迷茫,他搖搖頭,走進了住宅樓。

在電梯裏,隨著電梯一層層的上升,慕容雲似乎能感覺到自己心髒一下緊似一下的狂跳。

電梯到家門口隻有幾步的距離,走出電梯,慕容雲仿佛有一種幻覺,門裏麵的聰慧正徐徐穿行過陽光,穿行過近九年的光陰,重新來到他麵前,在她身後紛飛的是櫻花,而他的心已然墜落。

站在門外做了個深呼吸,慕容雲掏出鑰匙正要開門,門卻突然的打開了,聰慧俏臉含笑的立在門內。

聰慧已不是慕容雲下午見到她時的裝束,上身,穿了他的一件白色體恤,下身,穿的是他的一條藍色運動短褲。慕容雲永遠不會忘記,在他們的那個“小家”,兩個人歡愛之後,聰慧經常會穿著他的衣衫去衛生間衝洗。

慕容雲關上門,聰慧站在那裏望著他,他也靜靜的迎視著她的目光。

大學畢業近九年了,麵前這個女人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慕容雲的夢裏和回憶中,他以為,她也隻能是他夢裏和回憶中虛無縹緲的影子,隻能是藏在自己內心深處永遠的痛和牽掛了,可現在她卻真真切切、情致兩饒的站在他的麵前。

“我剛才衝了個涼,你這裏又沒有…沒有什麼女式的衣服,所以我就穿了你的。”聰慧略帶靦腆的說,眉目中卻難掩打開慕容雲的衣櫃時,沒有發現任何女人衣物的喜悅。

慕容雲臉龐上浮起聰慧熟悉的笑容,隻輕輕的“嗯”了一聲,還是默默的望著她,似是沒在意她說什麼。

聰慧抬手搭在慕容雲的肩膀上,手指輕觸著他製服上三杠兩星的肩章;九年了,他仿佛和從前一模一樣,眼中的明亮一如當年在陽光下燦笑的莘莘學子;他的身材依舊修長提拔,他的眉目也一如她夢中英俊;他容顏未改,氣質卻越見洗練,一派學者風度;可他還會是他嗎?還會是那個深愛著她的他嗎?

聰慧的手在慕容雲肩上停留了片刻,接過他捧著的玫瑰花,“是送給我的嗎?”

慕容雲這才好像從夢中醒來,他凝視著聰慧,漆黑的眼中有點點星光在跳躍,“我送粉色玫瑰的人隻有你一個。”

粉色玫瑰花代表的意義是銘記於心的初戀呀!聰慧將花兒放到門口的角櫃上,隨即緊緊的環抱住了慕容雲的腰,近在咫尺的望著他,清麗的眼眸中閃耀著一層夢似的光輝,白皙的麵龐已漾起一片動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