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急敗壞的咕噥了一句:“什麼破醫院,什麼破護士!”也再沒有心情給明慧發短信,卻惹得病房裏離他不遠的值班護士“騰”得從辦公桌前站了起來,吃驚的望著他,“我…我做錯什麼了嗎?”

“沒有,沒有,”慕容雲猛然驚覺,急忙報以柔和的一笑,“我在看我手機中的短信,不是說你。”

晚上十點,阮明慧來接班時,慕容雲正無精打采的呆呆的坐在輪椅上。

住院這段日子,每次阮明慧走進病房,慕容雲總會溫和禮貌的笑臉相迎,可今天,他不僅沒有和她打招呼,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好像又回複到剛住院時的失魂落魄。

與上一班的值班護士交接完,房間裏隻有她和慕容雲後,明慧關心的問他,“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像心情很不好?”但心知,絕不是因為她拒絕了他吸煙的要求。

“沒什麼。“慕容雲抬頭望了明慧一眼,緩緩搖了搖頭,目光轉向了黑漆漆的窗外。

明慧從衣兜裏掏出一樣東西,合在手中,伸到慕容雲麵前,笑著說:“猜猜是什麼?”

明慧柔軟纖細的手掌根本蓋不住手中的物品,可慕容雲看也不看,“不知道。”

明慧溫柔的一笑,攤開雙手,白嫩的手掌中赫然托著一盒硬包中華煙。

慕容雲如同見到一位久別的老朋友,黯淡無光的眼眸中閃現出一絲神采,立刻伸手去拿。

明慧縮回手,將手背到身後,柔聲說:“答應我,每天晚上隻吸一支?”

“好!”慕容雲答應的幹脆利落,“就一支。”

明慧一笑,又從兜裏掏出打火機,連同香煙一同遞給了慕容雲。

慕容雲迫不及待的取出一支香煙叼在嘴上,又好似想起了什麼,沒有點燃,把煙放回到煙盒中,將輪椅向病房門口滑去。

“幹嘛去?”明慧笑問。

慕容雲頭也不回的說:“我去外麵吸。”

“不用,我把窗戶敞開,你就在病房裏吸吧,外麵已經有些涼了,你別感冒了。”

慕容雲搖了搖頭,拉開門,滑了出去。

明慧望著敞開的門,佩服的嘀咕了一句,“真不愧是當領導的,自控力這麼強。”

明慧回身拿了件衣服,在電梯口追上了慕容雲,給他披在肩上,推著輪椅進了電梯。

電梯到了一樓,明慧將慕容雲推出大樓,停在樓門口的平台上。

慕容雲點上煙,深吸了一口,仰頭看著滿天的繁星,緩緩的吐出了濃濃的煙霧。

明慧看到,慕容雲的神情在縹緲的煙霧中,愈發的蕭索,眉宇間的落寞和傷楚,是那麼的濃烈。

她想不透,是什麼令麵前的這個男人神思不屬、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