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白衣護士輕聲細語的問慕容雲。

慕容雲心神依然恍惚,目光緩緩的掃向幾位同事,下意識的沒答反問:“我這是…?”。

“慕容啊,”張副主任溫和的答道:“你這是在醫院的病房裏,你受了點傷。”

“是在濱海嗎?”慕容雲目光呆滯的低聲問。

“是的,”張副主任輕點著頭,“這兒是市人民醫院的骨外科病房。”

“現在幾點了?”

秘書沈雪抬腕看了下手表,輕聲說:“處長,現在是上午十點半。”

“哦。”慕容雲輕輕的點了下頭,又合上了雙眼。聽見護士說:“讓他再休息一會兒,你們先到外麵去吧,人太多,病房裏空氣也不好,他醒了我叫你們。”又聽見秘書沈雪的說話聲:“謝謝你了。”

隨著輕輕的開門關門聲,病房裏安靜下來,隻能聽見某種電子儀表發出的“嘀嘀”聲。

渾身的疼痛,依然阻止不了慕容雲的思緒,他努力回想著昨天的事情,可反反複複出現在腦海裏的,都是妻子雨霞的出軌畫麵;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奪眶而出。慕容雲清晰的記得,上一次痛哭,應該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他還沒有參加工作。

護士聽到他的啜泣聲,急忙走了過來,一麵拿過紙巾,給他擦拭著順著眼角滑下的淚水,一麵輕聲問:“怎麼了,是疼的厲害,還是哪裏不舒服?”。

慕容雲背過頭,有些惱恨自己的脆弱,他咬著嘴唇,強忍住淚水,沉默了片刻,連答帶問:“感覺渾身都疼,我傷到哪裏了,嚴重嗎?”。

“CT和核磁都做過了,應該不算嚴重,”護士說:“但你的左腿脛骨下段骨折了,還有點輕微的腦震蕩;疼是因為你剛做完手術,麻藥勁剛過,過一會兒就好了。”

慕容雲這時才留意到自己赤裸的胸前和胳膊上貼著好多金屬般的葉片,葉片上的導線連著床頭桌上的監護儀。

“我需要在醫院住多長時間?”他望著屋頂,茫然的問,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這個我不知道,得問你的主管醫生,”護士回答:“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怎麼也得兩、三個月吧。”

骨折,腦震蕩,在醫院裏躺上兩三個月,慕容雲覺得這些和他內心的痛苦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以後的生活,該怎樣麵對妻子雨霞,這一刻,他感覺出軌的好像是他自己。

“外麵都是你的同事和朋友吧,有好多位呢,他們都想進來看看你,但你不能和他們聊太久,好嗎?”護士溫聲和他商量。

“好,”慕容雲扭頭努力的對護士報以一笑,“麻煩你讓他們進來吧。”

不一會兒,慕容雲本部門的那三位同事走進了病房。

張副主任告訴慕容雲,“你剛做完手術,同事們都進來怕影響你休息,等你好一些,再來看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