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楠端詳他許久,久到像似要把他的容顏刻進心底,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揶揄。“什麼時候對我的動的心?”
“發現你每天都會去開信箱。”厲漠北將她拽過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抱她。“我很後悔沒有早一點去找你。”
“我知道。”陸楠眨了眨眼,任由他抱著。
很完美很夢幻的結果,他們彼此都是對方最初心動的人,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晚了五年。
“陸楠……”厲漠北沒來由的感到了心慌,嗓音啞的幾乎說不上話來。“別走。”
陸楠輕輕點頭,心底一片刺痛。
她寧願,他們這一生在五年前就永遠錯過……
厲漠北靜靜的抱了她一會,牽著她的手去走廊盡頭的吸煙區,壓抑解釋他跟許承洲的過節,懇求她原諒他的隱瞞。陸楠沒什麼情緒的聽完,踮起腳尖吻他。
他愛她,所以她原諒,僅僅是原諒。
夜裏厲漠北留下陪夜,陸楠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打車回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起來,竇晗打來電話,語氣擔憂的讓她開門。
陸楠看了下時間,發現已經是中午,不由的苦笑。她一定是去了醫院,不然不會這個時間來找自己。
開門讓她進來,留意到她手裏還拎著盒飯,陸楠挑了挑眉打趣道:“你對沈澈要是能這麼細心,他就不會總吃我醋了。”
“說明我們才是真愛。”竇晗開了句玩笑,隨手把盒飯放到她的電腦桌上,一屁股坐進椅子裏。“那晚在聚福樓吃飯,回去後沈澈跟我說厲師兄是肘子他哥,我才知道你跟厲師兄已經登記。”
“我相信你,若你早就知道,肯定會攔著我而不是勸我。”陸楠拍拍她的肩膀,轉身去洗漱。
沈澈一早知道厲漠北是許承洲的哥哥,他卻不知道自己嫁的人是誰,若不是那晚在聚福樓遇到,他怎麼可能不攔著自己。
這麼多年的同學摯友,陸楠很了解他的脾氣。
聚福樓……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偶遇,不過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罷了。
或者更早的時間,早在盛教授辦展覽之前,許承洲就在計劃一切。
明明錯漏百出的表演,可他們兄弟倆竟然配合默契,默契的讓她像個傻瓜,認真的把他們每個人的話都聽進心裏。
“你現在什麼打算?”竇晗跟過去,手裏夾了支煙,心疼的看著她。“想哭的話,我肩膀借你。”
“你想太多了。”陸楠含著一嘴的牙膏泡,含糊出聲。“我沒難過,真心的。”
竇晗心中不忍,硬擠進去從她身後抱住她,幽幽勸道:“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厲師兄一個機會,別那麼冷靜,該跟他作就不要含糊。”
“我愛他。”陸楠停下手裏的動作,視線透過鏡子,靜靜的跟她的目光交彙。“愛到發狂。”
竇晗忽然就勸不下去了,默默鬆開手先回了房裏。
沉默著把盒飯吃完,厲漠北打電話過來,讓她下樓一起去療養院。陸楠跟竇晗解釋兩句,丟下她匆忙往樓下跑。
許老醒了,像似回光返照的征兆。
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才進12月,寒流已經來了兩次。
陸楠拉開副駕座的車門坐進去,跟往常一般等著厲漠北給她係安全帶。“外公醒了多久?”
厲漠北手上的動作頓住,身子下意識的往前傾了傾,低頭親吻她的唇角。“陸楠……”
陸楠心中一動,微微側身抱了他一下。“走吧。”
“唔”厲漠北定定的看她片刻,坐直回去,將車開出小區。
上了路,他不動聲色的握住陸楠的手,眉頭皺的很緊。“外公怕是挺不過這幾天。”
“他被病痛折磨了這麼久,走了或許也是解脫。”陸楠偏頭,目光專注的望著他的側臉。“生老病死是定律,誰都無法改變。”
厲漠北牽了牽唇角,沉默下去。
陸楠收回視線,低頭給竇晗發微信,讓她午睡起來記得鎖門。那房子裏最值錢的玩意,是她的筆記本電腦,其次是隻穿過一次的Burberry風衣。
結婚三個月,回想起來,卻仿佛過了一輩子那麼漫長。
長到她都記不清,再次對厲漠北動心,是他發燒那次,還是自己蟹粉過敏那次,抑或是登記那天。
然而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們終究還是會按照協議的內容,走到離婚那一步。
“如果很早之前,我告訴你真相,你會怎麼選。”厲漠北再次開口,自嘲的語氣。“是不是要遠走高飛?”
陸楠淡淡抬眸。“你真了解我。”
厲漠北苦笑。“沒的商量?”
“被騙的人不是你,被唾棄的人也不是你。”陸楠閉了閉眼,嗓音低下去。“我需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