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這頭,厲漠北顯然很不滿意她的態度,按了按眉心,淡淡出聲:“下午回C市,6點在環球影城樓下等我。”

“不必了,我自己坐高鐵回去。”陸楠吐了口氣,嘲諷勾起唇角。“我記得您自己說過,這個周末就這樣,意思是我們現在隻是普通同事,您覺得您一個總工的級別,親自接我一個新人不丟分麼。”

一口氣說完,陸楠毫不猶豫的把電話掛了,感覺特別解氣。

活動了下脖子,陸楠從床上爬起來,暈乎乎的去叫醒葉子,一起去樓下吃午飯。

沈澈在聚福樓定了包廂,晚上給許承洲踐行,她已經決定不去。

去了難受,她不想自虐。八年的等待,換來他一頓控訴,沒人知道她多難過,多想把難聽的話都吐到他身上,多想撕了他那張以為洞悉所有的嘴臉。

愛他身上的影子?這樣的拒絕比他說,他對自己沒有任何感覺還殘忍。

八年不是八個月不是八個星期八天,漫長到跨過整個青春的陪伴,也該結束了。隻是心裏還是很難過,難過到葉子罵她傻,她都覺得很有道理。

吃完回到租住的房子,陸楠挺屍一樣躺到床上,剛閉上眼手機又有電話進來,是厲漠北。

“有事?”陸楠氣還沒消,不光是因為好心被他罵,還有許承洲這事。

“下樓,跟我去一趟設計院,胡鬆來電話,內殿的施工出了點問題。”厲漠北的嗓音溫溫和和,聽不出半分情緒。

陸楠看了下時間,旋即從床上坐起來,手忙腳亂的收拾自己電腦。

下了樓,遠遠看到他的車子開過來,陸楠皺了眉,把火氣壓住。

工作是工作,她分的清楚。上車坐好,胡鬆的電話恰好打過來。陸楠聽完他的描述,讓他把照片發過來,蹙眉掛斷電話。

厲漠北是怎麼知道自己住這裏?難道是問了葉子的那位蔣先生。似乎也隻有這種解釋才合理,不過也無所謂,她確實沒錢。

厲漠北也不說話,到了設計院馬上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施工圖的電子圖打開。

“佛寺始建於隋朝,盛唐擴建,宋時被焚毀,明朝又再次複建。這次項目要修複的偏院,是在宋朝那場火宅中殘存下來,又經明清兩代工人修複,所以製式跟已開放的院落不太一樣。”陸楠跟進去,平靜坐到他對麵,順勢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放到他的辦公桌上。

厲漠北抬了下眼角,看她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那你覺得損毀的應該是明製,還是清製,修複的話,角梁和孔深應該怎麼控製。”

“都不是,損毀的是民國時期重做的,所用的木頭是很少用到的鬆木。”陸楠把自己的手機推過去。“這是損毀之前的照片,拍攝日期是建國後。”

厲漠北眼底隱隱有了笑意。“那要怎麼做?”

“按清製走全局,單個構件改變製式,會導致內殿整體的風格不統一。”陸楠看都不看他一眼,拿回自己的手機,給胡鬆打電話。

回來之前她跟木工師傅討論過,也覺得按照清製來做比較省工期,並且不會影響到整體的效果。

電話接通,陸楠開了免提,把手機丟在桌子上,邊說邊打開繪圖軟件。“你跟陳師傅說一聲,按照清製的要求來做,我明天去現場,圖紙變更稍後發給你。”

“行,那厲總怎麼說?”胡鬆明顯鬆了口氣。

陸楠抬頭,猝不及防的撞進厲漠北若有所思的目光裏,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聽到他不疾不徐的溫和嗓音響起。“按照她說的來。”

“那沒什麼問題了,明天早上我跟陳師傅說。”胡鬆說著便掛了電話。

陸楠左右瞄了瞄,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裏是他的辦公室,頓覺渾身不自在。“對不起,我馬上出去。”

“沒關係,圖紙修完,下午一起回去。”厲漠北收回視線,嘴角微微上揚。

陸楠不置可否,修改完圖紙依舊選擇乘坐高鐵。送他回家這事,確實是她逾距,尤其不該留下,醒來就該躲遠遠的。

但她畢竟不是冷漠的人,新聞上不是沒有過喝醉酒猝死的報道。所以聽他斥責自己時,那種感覺簡直憋的慌。

抵達C市時間正好7點半,陸楠出了出站口,低頭拿著手機準備聯係定好的專車,不料手臂突然被人攫住。

慌亂回頭,看清是厲漠北,陸楠心底頓時邪火叢生。“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