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想了,聽聞是商侯強逼著伊摯娶其最為寵愛的尨蘭公主,伊摯幾番不從,才會激怒商侯。”
“尨蘭”之名入耳,喜不禁一堵,心中更加自責。
“這尨蘭公主我聽過,據說她對伊一片癡情,早已過了嫁齡還癡癡為他守候。若非有我,伊又怎會頻頻拒絕如此好的親事?便也不會惹上這般麻煩了。”
喜隻覺是自己毀了伊原本一片大好的前途,害他身陷險境。
“而且,大王素來看伊不順眼,又怎會真的庇護於他?商國不容他,夏又暗藏殺機,他會不會……會不會……”
喜思緒亂竄,越發慌悶,轉眼便生了一額的冷汗,連呼吸都艱難了起來。
“小姑姑!你怎麼了?小姑姑!……”
“公主!”
當紫葵和眾奴喚來巫醫,喜已失去了知覺,再次醒轉時她發現自己已經被安置在了榻上,不知何故,眼前的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莫名的欣喜。
“我怎麼了?”喜問向守在她榻邊的紫葵。
紫葵笑望著她。“小姑姑,你有孕了。”
喜怔目,仿佛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話。“有孕?我?”
“嗯,已經足月了。”紫葵滿麵溫情,所言不似有假,何況,誰又會拿這事逗她呢?
“怎會?……”喜癡神自語。
過去十幾年她都一直沒有孩子,她以為自己此生怕是生不出孩兒了,這也一度是她最大的遺憾,不料自己竟然還是可以受孕的!
難怪,她近來如此心神不寧;難怪,她近來如此易困易乏,還時常食欲不振,呼吸不暢。
她不禁將手移上自己的小腹,便十分神奇的好像真的感受到裏麵已經存有了一個小小的生命。這是伊的孩子,伊……
忽的,她剛剛漾起的一點笑容猝然消失,麵若菜色。“伊他……”
她多想親口告訴伊這個好消息,可是伊卻前路未卜,她如何會好受?
紫葵見她如此鬱鬱難安,恐會對胎兒不好,便隻得略微透露道:
“本來,單憑伊摯與帝癸的舊仇,他的確是有一定危險的,但如今小姑姑腹中有了他的骨肉,他便必定無礙了。”
此言一出,就連紫葵自己都不由得暗歎,伊摯真是謀算得精細,連他小姑姑受孕的時間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喜冥冥中感覺這一語似乎意味深長,便煙眉微凝道:“這是何意?”
紫葵斂唇一笑,又將這話圓了回來:
“沒什麼,我的意思是說,伊摯就要當父親了,怎會那麼輕易就出事?別的不說,就是作為蒙山世子的我,也會拚盡全力幫我這個還未出世的弟弟守好他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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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竹書紀年》記載:(帝癸)十七年,商使伊尹來朝(《孟子/告子下》:「五就湯、五就桀者,伊尹也。」)
這裏的記錄是從後世的角度來記的,所以“伊”直接稱“伊尹”;
“商使伊尹”有兩種理解,一種是“作為商國使節的伊尹”,但如果他真是商國使節,又如何在夏做官呢?也就不存在孔孟對他“五就湯、五就桀”(五次給商湯做臣子,五次給夏桀做臣子)的評價了。(根據曆史可查的記錄,他應該在商和在夏都為官不足五次,這個“五次”應是概數,形容次數多)
所以人們基本傾向於另一種解釋,“商,使伊尹來朝”(古時漢代以前沒有標點符號,如何斷句全靠自己理解),這就隱隱可以看出商的計謀,伊尹應是作為細作出現在大夏王朝的。
●《史記·殷本紀》中也記載“湯舉任(伊尹)以國政。伊尹去湯適夏。”
這兩句是連在一起的,這就很奇怪了。為什麼商湯都已經提拔伊尹輔佐國政了,伊尹還要離開商國去夏為官呢?
故而,這也說明了伊尹入夏的目的並不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