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本能的大睜著眼眸直盯著那匹馬,餘光之中,是辛奴和長鈴在旁邊不知所措的慘白著臉色同時驚呼了聲“公主!”。
可電光火石間,喜卻莫名覺得那一聲古怪得很,除了本該屬於那兩個丫頭的聲音外,為何好似還摻進了伊的聲音?而那音不同於辛奴和長鈴的方向,分明是自她身後傳來的。
……伊?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在這?
喜這一個晃神,腳下便是一絆,身子雖被癸及時扶住,但卻導致他二人的動作慢了半拍,對眼前的瘋馬再也躲閃不及了。
千鈞一發之際,喜連驚叫都沒來得及發出,趙梁就果斷揮劍刺向了馬身。
而與此同時,癸一手緊攬著喜,還將她的小臉埋向自己胸口,擋住她的視線;另一手則長劍出鞘,但見銀光一閃,血光亦隨之長揚,棗紅色的馬頭連帶著半截馬頸飛天而起,馬身則重重砸向地麵。
這般果決血腥,令很多侍衛見了都難免覺得怵目驚心。“臣等護駕不利!請大王責罰!”眾人驚恐跪地,齊聲請罪。
興許是方才太過緊張,甚至都沒人留意餘震何時已停。
喜懦懦的動了動,想要回頭看看,卻仍被癸按得緊緊的。“別動,那馬死得不好看,你見了會害怕。”
聽了這一句,喜嚇得立馬全身靜止,再也不敢亂動,隻是……之前聽到的那很像伊的聲音,她若不去看,便也無處可尋了……
究竟是她出現了幻聽,還是伊真的來了?
“這是哪來的瘋馬!”癸立得筆直,氣憤填膺。
所有人正嚇得不知所措,忽然熏育稚嫩的聲音遠遠而來:“父王!……父王恕罪!是……是熏育的馬……”他跑上前來雙膝跪下,提著膽子顫顫謝罪。
方才那馬的死相實在恐怖,熏育再怎樣也隻是一個未過七歲的孩童,突發的地震天災、眼前的屍體、和空氣中彌散的血腥味,無一不令他大感不適。
而一見竟是他,癸的怒意非但沒能收斂,反而更加橫眉冷對,瞪了眼睛大喝:“熏育!你可知你險些闖了多大的禍!”
幹辛緊跟在熏育身後跪著,此時忙揮了滿頭冷汗疾言勸解:
“大王明鑒,這並非公子之過!公子今日剛學會騎馬,欣喜之下便騎著回宮,想著順道將今日所學熟練一番。誰知突遇地震,那馬曆經幾次劇烈震蕩,意外受驚發狂,這才驚擾了大王和元妃……大王,公子還小,他也不是有意的,請大王開恩啊!”
癸厲色依舊,勉強聽完事情原委,眯了深眸瞄向幹辛。“我在跟公子說話,你區區一個遒人,哪來的膽子插嘴!”
幹辛狠怵,一副萬分惶恐之貌,快速將頭壓向地麵,老實的不再張口多言一句。
眼見如此形勢,熏育也不敢再多耽擱了,立即含了些許淚音低頭認道:“父王,馬既然是熏育帶來的,那便是熏育的錯。險些傷到父王和母妃,熏育知錯了……求父王……寬恕孩兒吧……”
喜雖然因為不敢瞧那馬屍而沒有回頭看熏育此時的模樣,但聽其認錯的聲音可憐兮兮的,她便已然於心不忍,如蔥的手指撓癢癢一般抓了抓癸的襟口,替小熏育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