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操控她命運多年、不可思議的男子,此刻又不知做了何種難以想象的安排,正神神秘秘的在那殿中等她——那整個大夏最莊嚴肅穆的朝宮正殿——太室殿。
“元妃到!——”
當最後一聲高呼截止,喜終於一路登高,踏入了大殿。
“恭迎元妃!——”趙梁的聲音響起,百官齊齊下跪叩拜,亦齊聲高呼:“恭迎元妃!”
百人同呼,其音震天,回聲連連。
此等場麵令喜不禁又是一驚,身子一頓,就那般傻呆呆的立在原地不知當如何是好。
隻見癸自王位站起,滿麵含笑朝她穩步而來。
“今日著男裝的你,真是像極了我初見你的那一夜。”他在她身前駐足,眾目睽睽之下,也毫不遮掩眼中癡慕。
“大王?這……這是……?”喜被這一切震得完全糊塗了,竟已有些結舌。
此時,有一名侍奴上前,雙手呈上一頂暗紋繡金的男子冠帽。
癸將其接過,輕輕戴在喜頭頂高高束起的發髻上。“真好看。”他唇角高挑,俊朗的眉眼笑意更濃,滿心寵溺溢於言表。
喜正不知所以然,就聽趙梁洪亮的聲音再次劃破殿宇:“恭賀元妃冠禮禮成!——”
眾官亦隨之高呼,響徹耳畔。“恭賀元妃冠禮禮成!”
喜瞠目,更是微張了小嘴半天也難合上——
冠禮?那是男子的成年禮,而她是女子,何來冠禮?
退去一身銳氣的癸身著青色帝袍立於百官之首,霽顏悅色,展臂將一臉懵怔的喜攬入懷中,撫摸她絕美的臉龐時,微彎的眼眸點點生輝,那副好聽的聲音更是在這一刻柔得堪比春水蕩漾:
“冠禮禮成,我的'小矮子',你終於長大了。”
傾刻,喜的水瞳盈盈幾晃,不覺中,已有些許晶瑩溢出眼眶。
九鼎為朝,百官齊拜,焚上香,駐太室……原來癸百般神秘要送她的“驚喜”,竟會是一場“冠禮”——一場……貴比帝王之儀的冠禮!……
……
為了大肆慶祝,整整一日,斟汴宮中都禮樂不止,一直到夜宴之後,喜才終於能和癸返回容台。
路上,喜與癸同駕。
一搖一晃的馬車中,癸不滿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怨念道:“怎麼自從上車,你就好似一直在走神?如此重要的日子,我這般用心為你,你不該與我神形相依嗎?”
喜意識到自己忽略了癸的情緒,訕訕的鑽進他懷裏,滴滴道:
“大王待喜如此,喜自是感動的,隻不過……今日‘冠禮’本是你我的一場玩鬧,可大王卻將九鼎也搬了來,還焚了沉瑜香,又放在那麼嚴肅的太室殿上讓眾臣同觀……如此……是否不大妥當……”
自古女子行及笄禮,男子行冠禮。
可癸為了要逗她開心,就像模像樣弄了個冠禮給她玩。這本應僅是他二人之間的打趣調情,但是癸卻動用了整個大夏最具權威、最具象征意義的幾樣東西。
就連癸自己十九歲那年的冠禮之時,典儀的規格也並不比今日的高出多少。
嚴格來說,今日之事是壞了祖製的,定然在癸計劃之初就遭到了不少臣子的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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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古代正常的冠禮是在男子二十歲時,唯君王例外,往往會提早一年在十九歲進行冠禮,根據具體情況,也有提早更多的,十六七歲就進行冠禮的。
另外,戰國時,秦王定在二十二歲冠禮,也算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