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尋常臣子需悉數出席,就連分散於九州的各大諸侯都要響應號令紛紛親自來朝,不可以使者替代。
立春前三日,夏後癸便開始例行齋戒。
這齋戒包含“齋”和“戒”兩個方麵。
“齋”是要以淨水沐浴、以潔衣附體,除此之外還不可飲酒,不可吃葷;
“戒”是指戒出遊,戒舞樂,最重要的是,不能與妻妾同寢。
這斷酒吃素癸可以忍,可不能與喜行房卻絕對是令他忍無可忍之事。
花園裏花枝招展,色彩斑斕,癸悶得慌,便入內走走。
結果一想到齋戒期間,斟汴宮的“滿園春色”他都隻是看得到、卻碰不得,就反而令他覺得更鬱悶了。
他的小妺喜……他已經兩日沒見到她了……
忽然,一抹靚色隱約現於不遠處一大片粉紅的桃花叢中。
“妺喜!”癸又驚又喜,腳底生風一般奔了過去。
“……大王!……”趙梁一個激靈,可是已經攔不住了。
喜正賞花賞得出神,忽見花影之後一道藏藍鑲金的影子閃過,她便瞬間被裹入了一個深而溫熱的懷抱。
喜嚇了一跳,還沒弄明白癸是從哪跳出來的,那不知何時已耳熟於心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妺喜,我好想你。”
“大王……”喜呆了片刻,忽然意識到現在正值特殊時期,忙使了力氣將他推開。“大王還在齋戒,不可……”
然而還未等她完全脫離癸的束縛,便又被那雙強有力的臂膀拉回,再度貼上那堅實寬厚的胸膛。
“齋戒是說不可燕合同寢,也沒說不能擁抱。終古那個滿口禮道和祖製的老頑固盯得緊,你我兩日未見,我已算給足了他麵子,眼下抱上一抱又有何不可?”
癸言辭鑿鑿,手臂越收越緊,仿佛擔心喜再次掙脫一般。
喜麵上一柔,婉婉勸道:“這不是僅剩一日了嗎?過了明晚,喜就能像從前那般服侍在大王身邊了。”
癸卻否道:“不,我不要如從前那般。”
喜一怔,抬頭望他。
他長長的手指撫上喜桃嫩的臉頰,霸道又不失柔情的氣息中飄滿了醉人的桃香。“我要你比從前更用心,你可答應?”
喜霎時被周遭的桃瓣映粉了麵容,閃爍了水瞳滴滴嬌聲:“好……”
遠處,重重花枝遮蔽處,豢龍敏毓怒目而視。
她原本是尾隨癸而來,想要伺機製造個濃情蜜意的偶遇的,卻不料被喜搶了先,隻得憋著一口惡氣忿忿而走。
而在她離開之後,竟又有一個男子自花海間而出,淡之又淡的瞥了一眼離去的她,再看回癸和喜深情擁抱的身影時,已微微挑起了眉眼,斜唇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淺笑……
——此人,正是烏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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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史書記載,商湯曾三次親自備了大禮去奴隸伊尹的住處求賢,但都遭到伊尹的拒絕。
商湯沒有辦法,隻能娶了有莘氏的公主,讓伊尹以陪嫁媵臣的身份入商助他。
(現今世人皆傳頌劉備三顧茅廬請諸葛亮,卻有幾人知曉,他其實是在效仿商湯請伊尹呢?)
在四千年後的今天,嵩縣空桑澗西南,仍有一個平兀如幾的小山,就是世傳商湯聘請伊尹的“三聘台”,而在城南沙溝龍頭村的“元聖祠”右廂房則專修有三聘台以供後人憑吊。
●據說,曆史上就是仲虺勸說商湯收伊尹歸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