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走進了這所花園式的學校,卻還是找不到生的方向,感覺又回到了小學、中學,那種學習方法,那種授課方式,簡直讓人窒息。學校一味強調要我們記住自己是落榜生,爭取拿到那張文憑,這當然會引起我的反感。我們又不是弱智,用一張卷子劃分人的檔次我不服,我從不以落榜者自卑,這世界原本就有許多路,我不是死走一條路不放的人。而作為學校強調文憑的說法更讓我氣憤,我不否認文憑的重要性,但文憑若脫離了能力的軌道,那麼文憑隻是一張白紙而已。班主任挽留我的理由是3年後我能拿到一張文憑,我說那又能說明什麼?他說能證明你受過3年高等教育,我說僅此而已!我告訴他,你的要求我做不到,你不準去圖書館我做不到,你讓我一天到晚坐在教室裏我做不到!即使我留下,你的許多規定我都做不到,你也管不住我。在學校的廣告宣傳上可以強烈地感受到,當今社會。英語、計算機、汽車駕駛是多麼重要。否則就算有那張大專文憑,也隻是一個新時代裏不會走路,不會說話,不會寫字的文盲。可學校倒好,聽說明年我們這屆要過聽力和口語關,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卻故弄玄虛把同學們嚇得倒吸氣;計算機呢,是基礎,而且稍有一點深入的老師又說不講了,就那麼點東西,學過之後你也不能說沒學會;而汽車駕駛呢,也隻能演習不能實際上路,近似開卷的考試好拿文憑,可人的通病是,對輕易到手的東西不懂得珍惜。那張文憑廉價地給我,我不會稀罕。
也許是我想得太多了,也許是我看得太深太遠對外界太敏感了,也許是我犯糊塗了。但我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因為我的視覺和敏銳,我習慣於傾聽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和看不到的東西,現在隻不過是為自己在未來爭得生存權。
我是一個天生的叛逆,雖然有一段時間會表現得很乖很聽話,但隻要有個引子,叛逆的人格遲早會再現。在一所又所學校中,我被迫壓抑自己的智慧和天賦,去迎合學校的教育,也在一天一天中迷失著自己。現在,我作出了20年來最狂妄的決定:不想把生命完全交給學校,我要炒學校的魷魚;也不想再做好孩子,其實我早就不是好孩子了,隻是現在正式宣告而已。我的記憶力很好,但在題海戰術中已很疲憊,思維也越來越僵章化,所以我現在決不會輕易為空洞無物的理論及說教浪費腦應試細胞。教此次我退學的意義也不僅僅是針對現所在學校,可以看月做是向舊的應試教育的挑戰,我知道這對我會付出沉重的代氅價,但我依然選擇離開。我不在乎這封信公之於眾,但請您辜不要寫我現在學校的名稱和我的姓名,這個年代不需要英雄,我也不想借此出名,隻是有些事實需要有人來聽聽。
我想先找個工作,但我會繼續學習,學真正應該學的東西。我知道遲早還會再進學校,但我不想再進入這類學校了。目前僅有那麼幾所重點大學在搞試點,而我寫不出標準答案,自然沒有這個福分。如果有人知道比較容易進又符合素質教育的學校請轉告我。
不管我以後做什麼,我都願為我所鍾愛的事業兒童教育貢獻一份微薄的力量。
此致
曉暉
走進逃學生的精神世界
一位叫秦樹洪的記者曾在一篇題為《逃離校園的中學生》的報道中這樣描述逃校學生的生活。
小海他們隻是露出海麵的冰山之一角,更多的孩子在重重壓力下根本就冒不出來。我們的學校太不尊重孩子的個性和自尊,更不要說權利了。不願朗讀為什麼就是膽小鬼?抽象畫為什麼就無權展出?老師對學生的批評、責罵為何如此慷慨,欣賞、誇讚為何如此慳吝?
是讓孩子適應陳腐的教育製度,從而抹煞他們的天賦,還是讓教育適應孩子們,從而培育出跨世紀的人才?這的確是一個跨世紀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