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她救過我妹妹，雖然我妹妹最終還是沒能繼續活下來，卻是她讓我妹妹能夠忘掉痛苦地度過最後一段時光。”
“如你所見，我是個沒什麼用的廚修，我雖有火靈根，卻一點都不適合煉製丹藥，有時我也會想，若是我是個丹修，一切會不會還有轉圜的餘地？”
店家伸手將放在另外一張桌子上的酒壇取了過來，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幾乎是一飲而盡。
程城壘擺在桌上的茶點被店家推到了一邊，換上的是他新擺上桌麵的幾碟。
單從賣相和氣味而言，程城壘覺得這幾碟茶點和自己剛才匆匆買來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不嫌棄的話，茶點便試試我的這幾盤吧，畢竟是我的茶，沒有恩比我更知道應當用什麼茶點去配。”
卞若萱笑了笑，也沒有裝模作樣地在桌上摸索，精準地伸手放在其中一疊點心上，但拿起上方點心的動作卻不是精準的。
這便是她想通了到底該怎麼表現自己雙目失明卻不過分誇張的緣故。
卞若萱領到的號牌，上麵顯示的預計就診時間是在後日，變動時間一般不超過半天。
這個人流量，她算是理解了為什麼會有轉手賣號牌的人出現了。
領完號牌以後，她也準備在這城裏到處轉轉，聖教據點在這附近這麼久，她就不信裏麵會沒有和聖教有點關係的人。
或許是因為外來求醫的人比較多，芃城的街道上走著的看起來無傷無病的人反而是少數，而且普遍帶著和別的城裏的人味道不太一樣的藥香。
雖然說醫修和丹修的修煉過程都需要通過靈藥，但是這二者身上沾染的味道並不那麼一樣。
丹修身上的藥味兒更重一些，而醫修身上的藥味兒更溫和一些。
除了這兩種修士以外，另有卞若萱還未在碧瀾界見過，不知是不是傳承斷絕所以銷聲匿跡的藥修，他們身上的味道會比另外二者都更純粹。
卞若萱也是自己開始學習丹道以後，才勉強分辨清楚這三者之間的差別。
因為是散步，沒有太多的目的性，卞若萱走得並不快，這種行走的速度倒是挺符合她現在的速度的。
轉了一圈，到了一處茶棚，卞若萱換了隻手搭在程城壘的肩上，程城壘會意。
“師父，您是想喝茶嗎？”
卞若萱笑笑：“聞著茶香了。”
程城壘便往後退了一步，把卞若萱扶到了茶棚裏，茶棚裏擺著的桌椅並不很多，店家的年紀看上去已經不小了，手中執一把扇，慢吞吞地扇著，往旁邊的小茶爐裏送著風。
有人進來，店家也未急著放下扇子過來招徠生意，而是不疾不徐地對著爐裏的火打著扇，看起來是還得過一會兒才能過來招待的。
過了快一炷香的時間，要不是卞若萱也沒覺得這種等待的過程有什麼不對，程城壘都想仔細看看的店家，看他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了。
等待的過程中，卞若萱很容易就靜下心來分辨隨著時間推移，茶香與茶香之間的差別。
所以，店家走過來的時候，她的心情還是比較平和的。
“道友，想喝點什麼？”短短一句話，店家卻說得斷續，咳嗽聲並不小。
“得看店家您這有什麼茶了，若是您舍得割愛的話，我覺得您爐子上的那壺就挺好的。”
店家又壓抑地咳嗽了幾聲：“這壺茶是我為一個故人備著的，老朽為您另煮一壺吧。隻是，道友還得再等那麼一會兒。”
“好東西是值得花費時間等待的，光聞著這茶香就勾得我心神不定，能得幸一品，簡直求之不得。”
店家便又支起了另外一個茶爐，往裏麵填了幾塊炭，熟練地引燃後，執扇緩慢扇著。
等這幾塊炭的表層都開始均勻燒透以後，店家才將茶壺放在了茶爐上，不緊不慢地開始看顧著兩個爐子裏的貨。
程城壘看著這店家似乎有了一扇扇到地老天荒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