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隻有在這時候才像個符修了，眼睛可以瞎，手一點點都不能受傷。
當然，她剛才趁機讓內火從這些巽風裏搶到了一點地盤，巽風並不和她的經脈直接接觸，而是有一層內火薄膜，在內火薄膜之下她則是用極微弱的靈力對這些經脈進行著滋養，以免這些經脈因為久不經靈力而萎縮。
導出來這麼些殘餘的巽風後，卞若萱反而取了把椅子出來坐下，陣法也不布置，木藤也不放，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
在旁邊又擺了把稍矮的椅子，卞若萱對程城壘示意了一下：“坐。”
程城壘有些猶疑地坐在了卞若萱的旁邊，正準備再問一遍卞若萱的身體狀況時，卻聽到她說話了。
“我說過，會讓你在知情以後做出你自己的選擇，所以現在我需要問你一句，你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了嗎？”
程城壘原本是點了頭，但想到卞若萱這會兒的狀態，又出聲重新確定了一遍：“是。”
本以為按照卞若萱的風格，他可能會聽到一個比較長的故事，就像卞若萱當時講述他的身世時一樣。
誰料卞若萱這次居然不走尋常路了，聽到程城壘的回答後居然一句話都沒說。
她原本焦黑的手指迅速生長出新肉，原本的黑痂脫落，恢複了之前未受傷過的模樣，在此之後，才一隻手撐起了那把程城壘見過不少次的能擋住天雷的靈傘，另一隻手則是觸及程城壘的眉心。
一股極龐大的信息向程城壘湧去，要不是他沒從卞若萱身上感知到任何的惡意，他甚至會以為卞若萱這是不滿自己接管了幼時自己的身體，想把他的神魂衝散。
傳完這些記憶，卞若萱繼續睜著她那雙已經失去焦距的眼睛望著剛才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天空上方開始有雷雲積聚，當然，卞若萱是看不見這些的，目前她能看到的範圍就是她的神識可及的範圍，但是神識必須時刻外放。
現在是在人煙稀少的地方，她能肆無忌憚地外放自己的神識，等到了人煙密集的地方，不能這麼自然地放出神識，才是她要麵臨麻煩的時候。
這次的雷雲積聚得比平時還要久上不少，卞若萱雖然看不見，但是靈力等能量的異常波動她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的，這個雷估計動靜小不到哪去，而且還是瞄準她和程城壘兩個人來的。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程城壘依然沒消化這股龐大的信息，卞若萱卻跟頓悟了什麼似的，突然重新聯係了師伯。
她還沒開口，師伯就發現了她眼睛的不對之處。
“你眼睛怎麼了？”
“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一點小小的後遺症而已，養個幾年就沒問題了。”卞若萱依舊滿不在乎。
“師伯，我的事不重要，等我說完正事以後您再問也不遲。”
卞若萱難得用這種語氣跟師伯說話，師伯也多了幾分重視：“你說。”
“師伯，我知你此次渡生域的行動必然是在所必得，相比相關部署也已經十分完畢了，我不善部署，在這點上沒什麼可畫蛇添足的。”
“但是，有一件事，您一定要當成禁令一般告知所有參與行動的人員，所有據點裏疑似祭壇的東西都不要去碰，最好連看都不要去看。”
師伯的語氣中有猶豫：“原計劃中，祭壇是要毀掉的。”
卞若萱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師伯，我的眼睛跟這祭壇有關，我是眼睛，卻不代表旁人貿然碰觸以後會遭難的也是眼睛。”
“您此次行動定然是精銳盡出，這樣無謂的折損，是在您預期承受範圍之內的嗎？”
師伯最終還是把眭南琴的勸說聽了進去：“既是如此，我們會多加注意的。你現在在何處，需要我差人去接你麼？”
卞若萱摸索著調轉了聯絡工具的方向，讓師伯看了看天上還在積聚中的雷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