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窒息的感覺傳來時,盛瑜薇也從這個環境掙脫,麵前是暗含期待的卞若萱,忽地一陣風吹過,帶動著她的發絲完全地貼在臉上,觸感是黏著的。
盛瑜薇後知後覺地用手擦了擦,才發覺自己鬢角有汗滴落。
聽她描述完剛才所見所感,卞若萱的眉頭皺得死緊,斟酌了一下語言後才道:“若是最終結果出來了,希望你不要太震驚,或許那人也是身不由己,斬斷那些命線後會有別的發展方向也說不定。”
開始卜算前,卞若萱問盛瑜薇要了更詳細的地圖,仔細研究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才拉著盛瑜薇出了城。
作為速度拖後腿的存在,卞若萱老老實實地上了盛瑜薇的飛劍,由盛瑜薇帶她去了目的地。
到了地方,卞若萱卻沒有直接開始卜算,而是先放出了她的藤蔓,藤蔓化作綠毯席卷周圍大片土地,延伸至兩人的目力都不及的地方去了。
突然間,卞若萱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人活一張臉,這位神修的神友你一天兩天的糾纏瑜薇,到底有什麼訴求。”
盛瑜薇立刻擋在了卞若萱身前,掌心裏出現了幾個字[你確定他來了?]
卞若萱指尖輕點了這幾個字所處的位置,傳遞過去另一段信息[藤蔓代我親見]。
五息過後,藤蔓在那個方向上所有處在地表的部分和卞若萱失去了聯係,同時,地底的部分給卞若萱的反饋是,那人已經離開了。
卞若萱隻覺得晦氣:“我現在要是金丹,立馬就去剁了他狗頭,這種為禍一方的神修,剁了算我造福大眾。”
“你對神修的反感,個人色彩似乎太重了些?刨去那些獲利而言,人有個信仰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不能說隻允許我們想信仰某條道,就不讓別人信奉神修創的東西吧。”
卞若萱取出了洛書,以一種特殊的順序用凝聚了靈力的指尖在洛書背上的不同顏色的小點上輕劃,二者觸碰後產生的聲音並不刺耳,而是一種極其輕微的呼聲,似是穿越了時間與空間艱難而來的傾訴。
在這樣一種接近神聖的環境下,卞若萱近乎冷漠地闡述著自己的觀點:“信仰與信仰是不同的。”
“所有剛踏入符道的符修都會將自己所繪製的符籙使用,使用的方向是正西南,這是為了紀念上古時期最先從道紋中脫胎出符文的廣元子老祖,即使沒有任何符文真的從那個時代流傳下來。”
“廣元子老祖從道紋中分離出符文,並不是為了後世我們這些人的崇敬,更不是為了從我們這些後世修者這裏得到什麼東西。”
“你可以信仰任何一種思想,任何一種主義,但不應當將那些從創立之初就目的不純的‘教義’當成信仰。如果你信仰是某一前輩流傳至今的某種思想,你與前輩在人格上對等的,但你若是信仰的是某種教義,那麼你隻能成為他的教徒。”
“河流中每一滴水相互獨立又交融,沒有任何一滴是另一滴的附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