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牆邊偷瞄著緊閉的房門,墨雨白皙的手指在瓷杯上滑動著,下意識的開口說道:“阿爾托莉雅你認為……墨影他能成功的為愛麗小姐做出新的身體,令她能真正的脫離束縛嗎……”
“愛麗相信他。那麼,我就也相信他。無論結果如何,他為愛麗的幸福著想的這個心情,我相信是不會有虛假的。”
“……”
“……?怎麼了,墨雨。”
因為墨雨一直眨著眼睛盯著自己,阿爾托莉雅有些奇怪的偏過腦袋。
她並沒有意識到,剛才自己說的那句話雖然拐了個很大的彎,但說到就是信任墨影了。這和不久前的她還是完全的天壤之別。
墨雨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歡樂的顫動著肩膀。
“沒、沒什麼~。隻是覺得,阿爾托莉雅小姐也終於被墨影他影響了呢——什麼的~。”
“——才、才沒有!說到底我隻是出於客觀評論,對那個男人的本質,我可半點都沒有認同!”
“是是是~,我了解了~”
對著臉色微紅,故意皺緊眉頭的阿爾托莉雅,墨雨第一次從這個騎士王大人身上感到了[可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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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封閉於深邃地底的黑暗中,黑色的騎士依舊在淒慘的掙紮著。
那令人肝膽俱裂的嘶吼,在地下的空洞中不斷回響,卻傳遞不到任何人的耳中。
他的真名是蘭斯洛特。以從者之身被召喚到這個世界,本應為了禦主的勝利而不斷戰鬥……如今卻落入了無比泥濘的黑暗之中。
數不盡的黑泥纏繞著他的身軀,比他的盔甲更加昏暗的泥潭侵蝕著他的靈基,令他的痛苦以毫秒為單位不斷遞增。
這份痛苦,直到他徹底拋棄自我、或者靈基被蠶食殆盡為止,都不會消失。
不知道已經持續了多久,在黑暗的另一角,傳來了老妖怪看好戲似的哄笑聲:
“即便是狂化之身,依舊保持著根基上的自我嗎。不愧是圓桌第一騎士,名譽天下的大英雄啊。”
從那蒼老嘶啞的聲音中,隻能夠聽到滿滿的對[英雄]二字的鄙夷。
毫無疑問,‘它’正在享受對狂戰士的折磨。蘭斯洛特越是絕望的抵抗,就越是令它感到愉悅。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同樣的愉悅的。
無聲無息的坐在角落的言峰綺禮,已經對這個畫麵感到了厭倦。
他看著自己右臂上,從小臂到肩膀占據了大片麵積的令咒,又回想起了自己親手刺穿父親心髒時的手感……在短暫的回味後,開口說道:
“用令咒進行命令的話,就能更快令狂戰士臣服了。為什麼要做這麼麻煩的手段?”
“嘎嘎嘎~!所以說你不懂啊,小鬼。令咒終究隻是輔助,太過依賴就隻能把從者當做工具,充其量隻是死物。但是,通過令精神上的引導,就能在對的時間和對的人身上,令從者發揮出超乎尋常的實力。這才是對從者的利用之道啊。”
從黑霧中侃侃而談的老妖怪的聲音,盡管瘋狂,卻充滿了條理性,這也說明了它並非隻是腐朽的怪物而已。
但綺禮並沒有興趣和一團黑泥探討知識。
狂戰士的徹底墮落還需要一段時日,英雄王也正在準備中。對己方來說,時間同樣是個寶貴的資源。
“暫時隻能等待嗎。”
言峰綺禮靜靜的闔上眼眸,將狂戰士的怒吼清除出腦外,以冥想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