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黑兒把刀一揮,大吼一聲:“兄弟們,殺!”他一鬆韁繩,躍馬向敵陣衝去。
“殺!”一萬飛虎營騎兵齊聲怒吼,聲音震天動地,跟著鄔黑兒衝出。
對麵的鋼甲兵見北陽軍衝過來,也立即驅馬向前,他們嗷嗷怪叫著,刀光似乎更加耀眼。
雙方越來越近,鄔黑兒已經看清楚鋼甲兵清一色的鐵灰色鎧甲,連馬身上都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馬腿。鋼甲兵的鎧甲看似沉重,但他們的動作似乎並不笨拙。又近了一些,鄔黑兒發現,鋼甲兵的頭盔把臉都罩住了,隻在眼部有兩個洞。
兩支騎兵像兩股巨流猛烈地碰撞在一起,也立刻混雜在一起廝殺起來。鄔黑兒率先與鋼甲兵交鋒,那鋼甲兵掄刀就砍,鄔黑兒舉刀相迎,“當”的一聲,兩柄刀的刀刃相碰,二馬錯蹬之際,鄔黑兒順勢反手一刀砍在那鋼甲兵背上。待兜轉馬頭,鄔黑兒發現那鋼甲兵沒有落馬,甚至沒有受傷的跡象,反而策馬向他衝來。
單從武藝上講,鄔黑兒已經罕逢敵手,這樣一個普通鋼甲兵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但剛才那一刀並沒有傷到對方。鄔黑兒心裏一驚,難道鋼甲兵的鎧甲真能刀槍不入?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刀,發現已經被砍出一個不小的缺口。鄔黑兒來不及多想,驅馬向前迎擊對方。
這一次鄔黑兒先下手了,他的刀迅疾無比地向前揮出,在對方的刀還未砍出的時候,鄔黑兒的刀已經砍在了那個鋼甲兵的臂上。以往如果出現這種情形,對方的胳膊早就被卸掉了,可是那鋼甲兵隻是身子一歪,竟然又掄刀砍來。鄔黑兒低頭躲過這一刀,吃驚地看著鋼甲兵的鎧甲。那鎧甲看起來像一片一片的葉子,互相疊靠得恰到好處,幾乎看不到縫隙。
鄔黑兒不再跟這個普通鋼甲兵糾纏,他縱馬在混戰的人群中跑了一圈,發現已經有不少飛虎營士兵被砍下馬,一些鋼甲兵正在補刀。大部分飛虎營士兵仍然在和敵人交戰,但不時有人落馬。讓鄔黑兒頭皮發麻的是,竟然隻看到幾個鋼甲兵落馬,而且都能爬起來翻身上馬。
這情形讓鄔黑兒感覺到非同小可的震驚,這是他多年廝殺經曆中從未見過的詭異事情。鄔黑兒心知今天要壞事,他的心刹那間變得冰涼,全身的血仿佛都凝固了。此時此刻,鄔黑兒最期盼的是金青鋒帶著飛龍營衝過來,如果在平時,他寧死都不願有這樣的想法,但現在他從心底裏盼著他討厭的金青鋒快點出現。不等鄔黑兒向飛龍營的方向張望,幾名鋼甲兵縱馬掄刀向他衝來。
北陽城上,金達昌和眾官員正看得心驚肉跳。當兩支騎兵撞在一起時,他們高聲給飛虎營呐喊助威,期盼著能從氣勢上壓住鋼甲兵。但是事態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雙方互相砍殺時飛虎營士兵絕不落下風,但落馬的卻都是飛虎營的士兵,鋼甲兵似乎並不太躲閃,即便是刀砍到他們身上,似乎也不會受傷。
鄔黑兒擺脫開那幾名鋼甲兵的纏鬥,向鋼甲兵帥旗衝過去,他知道,如果金青鋒和飛龍營再不來,飛虎營很快就會全軍覆沒。鄔黑兒心想,隻有擒住鋼甲兵主將才能就轉局麵。他把身子伏在馬背上,狠踢了幾下馬肚子,徑直衝向帥旗。
眼看著飛虎營士兵紛紛落馬,金達昌有點手足無措,雖然知道鋼甲兵凶悍,卻沒想到真的會刀槍不入。此時飛豹營和飛熊營已經到達剛才飛虎營列陣的地方,隨時都可以投入戰鬥。但是飛龍營卻遲遲沒有出現,按計劃應該是飛龍營先從背後突襲鋼甲兵,如仍無法取勝再讓飛豹營和飛熊營加入戰鬥。金達昌此刻腦子裏一片混亂,剛才還急切等待著金青鋒和飛龍營殺出,現在卻暗自盼望他們不要出現,他已經看出,即便飛龍營投入戰鬥也無法取勝。
眾官員此時都已驚得目瞪口呆,一聲不吭。誰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著金達昌。擂鼓的士兵似乎也泄了氣,鼓聲未停但卻沒有了剛才的氣勢。金達昌強打精神,對眾人說:“飛龍營怕是迷了路吧?”隨後又傳令的軍官說:“通知飛豹營和飛熊營,即刻出擊。”
傳令官剛要轉身,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飛龍營來了。”
眾人轉身望去,隻見戰場北麵的緩坡上,大隊的騎兵正從坡頂向下疾馳,直衝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