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青鋒臉上的傷痕退去之後,他終於又出現在眾人麵前。和以往不同的是,金青鋒顯得陰鬱和沉悶了許多。他的手下經過多方打探,得知車碾子是離北陽城一百多裏的車家灣人,金青鋒想,或許車碾子和雷天豪就躲在車家灣。於是,金青鋒帶了五百名飛龍營的騎兵,借口外出巡防,直奔車家灣而去。
天氣越發的寒冷,離過年也沒有幾天了。有細心的人發現,這幾日哨馬營的探馬多了起來,每天都有好幾撥從北門疾馳而入,馬上的人無一例外風塵仆仆、麵色凝重。不詳的陰雲開始籠罩在人們心頭,恐慌雖然還沒有蔓延,但人們已經不像平時那樣鎮定和平靜。
讓北陽城百姓略感寬慰的是,不斷有戍邊的部隊回來,陸陸續續差不多有十幾萬人,北陽城內到處都能看見剛剛回來的士兵。人喊馬嘶使北陽城增添了不少喧鬧,這也使得人們放鬆了心情,有這麼多勇猛善戰的士兵,鋼甲兵團未必能討得了便宜。
但是金達昌相信鋼甲兵團有超強的戰鬥力,連日來探馬帶回的敵情讓他寢食難安。雖然目前北陽城中有十幾萬軍隊,但他必須做出最後的決定,固守還是出戰?每次在議事廳上和下屬們商議,大家的意見都很難一致,有的人要守,有的人要戰。金達昌知道鄭煥章當初的建議是穩妥的,目前北陽城中糧食充足,城高牆厚,而鋼甲兵團並不善於攻城,北陽軍固守一年是不成問題的。但是不敢出戰意味著畏懼,做縮頭烏龜是金達昌十分不願意的,這會使他金達昌的威名受損,也會使北陽軍威風掃地。
這兩天金達昌有些煩躁,探馬的消息說鋼甲兵團的先鋒營幾日便可到達北陽城,而金青鋒外出巡防未歸。金青鋒是主戰派,他不在就無法商議。這孩子最近越發的自以為是了,雖然他武藝高強,但恃勇鬥狠卻不是最好的方式。金達昌對愛子的期望很高,讓他學武帶兵隻不過是要積累戰功、豎立威望,不是讓他逞匹夫之勇,更不是讓他做一輩子武夫。
金青鋒終於回來了,他的臉色依然很陰鬱。車家灣是個隻有十幾戶人家的小山村,五百名飛龍營士兵團團包圍了村子,但車碾子和雷天豪並不在村裏。金青鋒很失望,一怒之下他下令將車碾子的父母活埋了,然後燒了車碾子假的房子。回到北陽城,金青鋒立刻感覺到氣氛有些凝重,他很快就聽說鋼甲兵團快到了。金青鋒的心思總算轉移到了戰事上,這是他最熱衷的,這幾年他帶兵幾乎每戰必勝,眼中已經沒有任何對手。現在金青鋒最大的願望是帶飛龍營出戰法鋼甲兵團,讓所有人都看看他才是名符其實的北陽軍第一勇將。
議事廳上,主戰派終於占了上風,主守派不得不做出讓步。金達昌最後決定,北陽軍將出戰鋼甲兵團前鋒營,不能讓區區一萬敵兵就嚇得堅守不出。而且試探鋼甲兵的戰力也是必要的,畢竟後麵還有十萬鋼甲兵要到來。金青鋒和鄔黑兒又一次唱起來,二人爭著要迎戰鋼甲兵。
皇甫吉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與金達昌商議了出戰策略。讓鄔黑兒率飛虎營列陣與鋼甲兵交鋒,金青鋒則率飛龍營迂回到鋼甲兵後麵,伺機突然殺出。擊敗鋼甲兵的功勞很容易算到金青鋒頭上,這個策略可謂是風險小收獲大。金達昌大喜,皇甫吉能如此替金青鋒考慮,這讓他越發信任皇甫吉。金青鋒雖然更喜歡出風頭,不情願從背後偷襲對方,但在金達昌的嚴令下隻得服從。
這一日天剛亮,北門的士兵就發現遠處開闊的田野上出現了一片白色的牛皮帳篷,原來鋼甲兵團前鋒營夜間已到北陽城外。中午時分,鋼甲兵**人來到城下,射進來一支綁著信的箭,守城的軍官趕忙拿著信直奔大王府。
議事廳裏,金達昌看著鋼甲兵團的信。信上簡單地寫著:“大軍隨後就到,速降,否則城破後殺光男人。”眾官員傳閱後,有些人不寒而栗,似乎有投降的想法。
金達昌威嚴地說:“我北陽軍不知何為降,敢言投降者立斬。”眾人懦懦不敢多言。隨後金達昌命人寫了回信:“兩日後正午決戰。”吩咐守城軍官射回給鋼甲兵團。
接連兩天,北陽城充滿了備戰的緊張氣氛。飛龍營和飛虎營的士兵們士氣高昂,他們這幾年幾乎未嚐敗績,相信自己一定能擊敗鋼甲兵團。各種準備都已完畢,馬匹、盔甲、兵器都是反複檢查了多次,士兵們躍躍欲試,隻待殺敵。
出戰這天上午,金達昌率眾官員來到校軍場。金青鋒率一萬飛龍營將士列隊在左,鄔黑兒率一萬飛虎營將士列隊在右。看著這兩萬名勇猛的士兵,金達昌繃緊的臉放鬆了不少。
金達昌登上比武台,兩萬將士見了,高呼“大王威武”。金達昌靜靜地看著下麵的士兵,高聲說:“弟兄們,今天是你們賣命的日子,北陽城仰仗你們了。為了爹媽和孩子們,殺光鋼甲兵。”說著,金達昌忽地拔出佩劍高高舉起,提高嗓門喊道:“敢犯北陽者,立殺馬前。兄弟們,幾十萬父老看著你們呢,殺吧!出發!”
兩萬官兵一聲暴喝,轟隆隆馳出校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