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一臉不屑地說:“管他什麼狗屁軍師,有我在就不要搭理他,偏不走了,看他敢怎地?”
“大哥,怕是不行,皇甫軍師的話誰敢不聽?”車碾子不安地說。
“我就敢不聽,興許我這次就留在北陽城了,你哪裏也別去,大哥悶了還要找你喝酒呢。我倒是真餓了,夥計,有什麼拿手菜給我整幾個。”
牛大寶正幸災樂禍地看著高胖二人喝泔水,聽到招呼慌忙答應:“大爺,您老想吃什麼盡管吩咐,剛才我在下邊看見鹵牛肉剛出鍋,一大早就燉上了,保證酥爛味足。”
“牛肉最好,給我端一大盆上來,別的菜你看著弄幾個,再來一壇子老酒,我跟碾子兄弟好好喝一頓。”大漢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丟給牛大寶。
“大爺,用不了這許多,我下去換了碎銀子找還給您。”
牛大寶又湊到大漢耳邊低聲說:“我和碾子也是兄弟,剛才就是我請他喝酒,不想讓這兩個撮驢給攪了。”
“別囉嗦了,剩下的銀子歸你。你再讓人把門口我那黑馬牽到後院去喂上。”
牛大寶答應著一溜小跑下樓去了,片刻間就將牛肉、老酒以及幾樣菜端了上來。
那大漢“砰”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你兩個撮驢,喝湯怎地像老母豬?吧唧吧唧的,存心不讓我吃飯?”
高胖二人立時嚇得閉住了嘴,瞪著眼睛把嘴裏的泔水咽下去。
“雷大哥,讓他們去吧,也喝得差不多了。”車碾子說。
大漢看了看,兩隻泔水桶倒也少了許多,揮揮手道:“你兩個喝得都挺好,難分上下,今天就罷了,滾蛋吧。”
高胖二人連聲道謝,彎著腰小心走下樓梯,一出店門便哇哇吐起來。
大漢倒了兩大碗酒,對車碾子說:“兄弟,今天陪大哥多喝點,待會兒你帶我尋個客棧住下,別回你師父那裏,免得他擔驚受怕。”
車碾子正不想走,索性豁出去了,欣然道:“我聽大哥的。”
二人一飲而盡。
“大哥,你不是在青山縣當捕快嗎?來北陽城做什麼?”
“兄弟,去年你救了我便回鄉去看爹媽,後邊的事你自然不知。那縣令說我通匪,捕快是當不成了,隻得四處遊蕩。近日聽說什麼鋼甲兵團要來打北陽城,想必軍中要用人,我尋思做個將軍也不錯,這便前來投軍。”
車碾子忙說:“鋼甲兵團厲害得很,大哥還是別去的好。”
大漢又喝了一大碗酒,扯過一大塊牛肉嚼著,說:“我一身本事無處可用,這些日子不知幹什麼才好,真快把我憋壞了。如果讓我做個將軍,就是死在陣上也值了。”
“大哥,咱們雖然相伴了幾天就分手了,我倒是常常念著你,還以為青山縣令能提拔你做個捕頭呢。哪想到他倒說你通匪,真是混賬。”
“哈哈,兄弟你也忒老實了,我豈能受這個醃臢氣?我在黑虎寨奪回那些金銀也沒給他,不打死他就算便宜了。對了,我還去了一趟車家灣你爹媽那裏,給他們留了不少銀子。”
“大哥,你平安就好了,咋還大老遠去我家?”車碾子心中很是感激。
“兄弟,咱哥倆不說這些客套話,再說我就生氣了。你怎地得罪了那個軍師?”
車碾子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又不會撒謊,隻得吭吭哧哧地說了原委。
大漢哈哈大笑起來:“碾子兄弟,你這是長大了,見了美貌姑娘動了心。”
“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一想起她這心裏頭就像是有個蟲子爬來爬去的,任怎麼使勁兒都趕不走。”車碾子紅著臉說。
二人邊喝邊聊,車碾子酒量怎是那大漢的對手,不多時間就已經醉眼朦朧了。大漢也吃得飽了,拉起車碾子下樓,喚夥計到後院牽了黑馬,車碾子引著他去尋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