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一笑,沒想到這個西勢朝最寶貝的小王爺竟為了學醫術來投了他們,還正愁著有什麼好法子可以牽製住西勢舟弦。

一時甚友好的對著他道,“尉遲他有些事走了,不過你要真心想和他學醫術,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回梁國。三天後,他自會回梁國皇宮。”

十五半信半疑的看著宋離,“真的嗎?”

“當然,他是我宮裏頭的太醫。”

回梁國的那日,阮炎以將軍的身份暗下安排好又給宋離換了車。為了安撫住謠言,排場還是和出去西勢時的一模一樣,怎麼去的就怎麼回。

江城自早上起,就穿戴整齊立於城樓下恭敬地等候了。

皇城黎民百姓跪拜一地,親迎皇上回朝。

無人知道他們的皇帝是如何從西勢逃出來的。西勢舟弦沒有刺殺成功,自然也不會將這件事透露出去。

貽蘿微撩開窗簾去看,人群中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姑娘頭沒有完全低下去,發現皇帝的馬車裏還有一個女子,一時驚奇又偷偷地開始打量著她。

貽蘿也瞅見了那姑娘,瞧著她圓圓的臉覺得甚是可愛,便對著她笑了笑。

那孩子一時又驚又喜,抬起頭來對著貽蘿也是一笑。

隨行的士兵發現了有人抬頭,過去對著那小姑娘就是一腳。

孩子年歲不大,被狠踹了一腳,也不管是什麼場麵,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來。一邊孩子的父母親嚇得不輕,急忙捂住了她嘴巴。

貽蘿一驚,眼看著孩子被捂得臉色通紅到青紫。也不管車內還坐著這個國家權利最高的人,回身就對著前頭駕車的人急切地喊道,“停車!”

馬車卻不見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貽蘿一些急了,對著宋離,“喂!”

宋離一直在閉目養神,雖也聽到了外頭的動靜,卻一直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才剛剛回來,注意些儀態,莫失了你的身份,”

貽蘿一聲冷笑,“我不是你,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一條性命因為我而死去。”

宋離睜開眼來看著她,“那你知不知道,若你此刻下去救了她,隨後她一家老小便都會因為擾亂聖駕而被處死。”

“可是你是皇帝!你有權利讓他們不死啊!”

“正因為我是皇帝,更要按著規矩來。”

拖得久了,外頭被悶住的哭聲漸漸消失,貽蘿心下一寒,“那我犯了規矩,你也順便把我處死吧。”說著,也不顧還在行駛的馬車,起身撩開車簾迅速跳出。

宋離並沒有阻止她,他能意識到,這次一旦阻止了,他們之間的距離隻會更遠。

兩邊的士兵見到從貽蘿從車上下來也是一驚,以為是擾到帝妃了,趕忙上前去請罪。

貽蘿繞過他們,一把從孩子父親的手中搶過那小姑娘。

孩子被捂得缺了氧暈倒過去,臉色青紫。貽蘿探上她的脈搏,終是鬆了口氣,還虛弱地跳著。抱回去給調養一下應該就能好的。

孩子父母都又驚又怕的跪著原地,低著頭一動不敢動。

貽蘿回身對他們道,“我帶她去宮裏給太醫看看。治好了再給你們帶回來。”想著,又轉身對著那些士兵道,“他們犯了什麼規矩,要受到什麼懲罰,都罰到我身上好了。不要去為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