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蟬被敲了一棒的腦袋仍舊暈暈的,一見到宋離陡然清醒,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哭道:“晚間奴婢來叫娘娘吃飯,娘娘把奴婢給打暈了,後來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宋離臉色有些難看,對著那太監吩咐道:“派人去找。”
月蟬這時已經徹底情緒過來,想起又道:“對了,下午的時候皇後來和娘娘說了話的,不知道說什麼,把我們全部趕到外頭。後來奴婢進了屋子,娘娘就癡癡的念叨了一句。”
“念叨什麼?”
“她……她問我看她好笑不好笑,什麼一直和仇人在一起,還傻乎乎的喜歡上了他。”月蟬說著心下一愣,隨著大驚,娘娘喜歡的人……莫非是說的皇上……仇人……要不是皇上,娘娘莫非還喜歡別的男子……
月蟬恐懼的低下頭去不敢看宋離。
宋離一陣恍惚,莫非她是知道了木遠之的事……“來人,擺架中宮!”
馬車晃晃悠悠,貽蘿坐於車內,麵無表情。已是夏天,心神疲憊。外麵月色如同白銀,天上星光點點,這麼美的夜色卻並不好看。夜裏的蛙鳴蟲鳴也格外的刺耳。
臨出宮之際,祁峰那個一直會打點的人也同往常一樣,遞了一大把銀票與她,“溪妃娘娘,拿著以後外頭好過活。”
赤裸裸的現實麵前骨氣真的沒有作用,貽蘿也不是那種人。便也沒推脫他。
月蟬她沒帶走,畢竟她是那個人安於她身邊的。現在想起那個人都滿是厭惡。她隻覺心累,什麼平反,什麼複仇。通通不要了,最開始的想法多好,安安穩穩踏踏實實的過好這一生就好,為何要牽扯進這些是是非非。東家已經沒有人了,她不想再搭上自己。
知道他必會來找自己,江城從貽蘿處回來就一直坐在中宮等著了,晚飯也不曾用。門被猛得推開了,他暴怒的臉印刻在眼中。
第一次……第一次他用這種眼神對著自己。江城心間陡生出一絲絕望,率先開口道:“這樣做,對我們三個人都好!”
宋離一掌揮出,中宮寢殿那巨大的木門一扇瞬時破裂開來,木屑橫飛,立於兩邊的奴才一個個嚇得頓時跪在地上,倒爬出去,久聞新帝殺人不眨眼,素有暴君之稱。
可沒人會想在這個時候做出氣包丟了小命。
江城眼都不眨一下。心下苦笑,隨即看向宋離,“你要為了她殺我嗎?”
宋離不答,隻近乎冰冷的聲音問道:“為什麼要告訴她?”
“因為我怕!”眼光濕熱,她從未如此的歇斯底裏過,“我怕你真的愛上她!宋離,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什麼都沒有得到。我不敢賭,她隻能離開!”
“你要什麼朕都可以給你!”
“我隻要你愛我!一心一意的愛我!”
宋離一征,一心一意……他或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什麼時候已經開始分神,直至後來全部都到了那個人身上。以前沒有理由,也沒有畫麵去想她,自西勢那一舞開始,腦子裏就開始時不時的浮現出她的身影。他一直歸類於自身出於對美的事物的喜愛,所以也一直不壓抑著自己去想她。隨後腦海中她的樣子便開始慢慢延伸,從她的舞姿,到一顰一笑,一個不經意的動作……
如果不是喜歡她,為什麼會不停的去想她;如果不是喜歡她,為什麼會得知她知道了木遠之的事後,那麼氣憤,那麼恐懼她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