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有著一身強厚內力,縱然頂著巨大的寒風,卻也是保持著正常的速度迎風前行。倒是木遠之這樣的讀書人就慘了,便是雪絨大裘袍裹得嚴嚴實實,也被冷得佝僂著身子,一步一步踏在及膝蓋深的雪裏,速度極慢。
“還不走快點。”江城回頭來看著他,一臉的不耐煩。
木遠之從裘袍大大的帽簷內抬起來,一張俊臉凍得青紫。說話也哆哆嗦嗦起來:“江城姑娘,距離北疆城內還得多久。”
“你這速度,走到明年立春也說不定。”說著,江城往回走到木遠之身前蹲下身來,木遠之不解的看著她。
“上來。”江城一眼瞪向木遠之。木遠之青紫的臉上瞬時現出一抹潮紅來,麵上卻依舊是秉著的道:“這怎麼使得,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讓女孩兒背著……”
“少廢話,天黑之前我們要是還趕不到城內,不被凍死就得被野狼叼走。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在這。”
木遠之猶豫間,江城蹲著的身子往後一退,撞得他雙腿一跪,倒在她的背上。江城趁勢一把抓住他的腿,倒是牢牢的背住了。木遠之一張臉立馬變得通紅,哆哆嗦嗦的倒是羞得說不出話來了。
梁國,皇城東宮大殿內,滿室富麗堂皇,流光溢彩,屋內奇珍異寶數不勝數,各類金銀製品更是琳琅滿目,奢侈至極。一眾奴才婢女端著瓜果糕點遊走其間。兩邊火爐熏香,有伶人琵琶彈唱。一華服男子側倚在暖榻上,頭上束發祥瑞騰雲金冠,身上穿著一件五爪遊龍紫金蟒袍,極為的貴氣。
促羽供著身子到了那男子邊上,“太子殿下。”男子閉著眼悠悠然睜開來,促羽靠近他耳邊悄聲說著什麼。
宋穩冷峻的臉浮現出一絲冷笑。手上的佛珠亦撥動起來,看樣子,本宮的五弟終於是要現身了。
彼時的陳國太子府,各色北疆舞姬在台上婀娜的跳著,台下美酒果食。正是陳國太子祗吾為招待宋離辦的小宴。貽蘿將將被宋離從陸方雲手中救下,時間趕得緊,宋離便把她一並帶了來。
“昌和兄,你與孤二人可是有幾年光景未見了啊。”祗吾舉起酒杯來向著宋離敬酒到。
宋離回之,道:“想來已有三四年了,想殿下冊太子後諸多事物忙,草民便是多次想來也怕叨擾了。”
“這是哪裏的話,你來了孤便是再多的事也要推掉來招待你的。倒是你不來,孤無趣的緊。”
“殿下抬舉草民了。”
祗吾笑了笑,良久才回道:“倒是一口一個草民的叫習慣了呀你。”
二人隨意會會便散了宴,祗吾隻說明日宋離明日再來太子府,二人私下再敘敘舊。
回途,宋離匆匆寫下一封信差阮炎帶回梁國給什麼人。貽蘿跟在宋離身後來,二人一路無語,貽蘿正覺得氣氛尷尬想要開口說點什麼,隻覺前麵的宋離腳步一停。
“怎麼了?”貽蘿問道。
宋離一抬手,卻不是對著她說的:“若是太子派來護送的人,現下便可退了,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