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掀起,一個鵝黃衣裳,容貌俏麗的女子探頭而出,眼前的宮門,巍峨堅實,肅然威嚴。
葉夢謙勾唇而笑,將凝神而望的薑來牽下車,幾縷發絲因風拂過白皙的臉頰,澗水球童之下,越發襯的楚楚動人,葉夢謙不覺撫手而上,輕輕將薑來的發絲撩至而後。
“阿來,待會進宮不必緊張。”
薑來輕抿雙唇道“放心。”
李德順遠遠便見兩人向禦書房的方向走來,當真是郎才女貌,不可多得,隻是這一趟,恐怕難以遂了心意。
“皇上,葉將軍與薑姑娘已到。”
莫善桀頭也不抬,繼續看著手上的奏折道“進來。”
待兩人進入殿中,薑來與葉夢謙齊齊下跪拜道“皇上萬歲。”
莫善桀走至殿中道“不必多禮,師兄,薑姑娘,平身吧。”
葉夢謙輕扶著薑來起身,二人同聲道“謝皇上。”
莫善桀的笑容卻在薑來抬頭的瞬間凝住。
“莫大哥?”薑來不曾想到當初助自己來到帝都的人竟然就是當今的皇上。
莫善桀釋然而笑道“阿來,當日我助你,卻不想阿來卻是改了姓氏。”
薑來麵上露有愧色道“皇上,當日阿來孤身一人,不知人心善惡,才換了姓氏,絕非有意欺瞞。”
葉夢謙溫言道“無巧不成書,沒曾想,竟是相識。”
莫善桀負手神采奕奕道“更不曾想的是阿來你竟就是師弟丟了性命都要的人。”
葉夢謙雙手作揖,衣抉一凜,跪地而道“皇上,臣與薑來情投意合,望皇上賜婚成全。”
薑來久居古雲莊與世隔絕,這極嚴格的尊卑禮儀,當真是折磨人,眼見著葉夢謙跪下,薑來便也齊齊跪下,默然不語。
莫善桀凝神而視,眼含清冷,眼前的女子,明眸善睞,靈動若蝶,雖無宮中女子的矜持,但那份豁達與自由卻也是尋常女子所沒有的,雖隻是一麵之緣,卻讓人難以忘懷。卻不想這女子竟是師弟的心上人。
當初放任她離去,隻因天下大事擺在自己的眼前,無論如何也不能分心,想著有緣自是相見,卻不想確是有緣,可惜師弟卻先行一步將其收納羽翼之下。一念之錯,失之終身。
這片刻的遲疑讓跪伏在前的葉夢謙,心生不好,皇上素來對自己有求必應,眉間已是緊皺,渾身緊繃,等待著這至關重要的省判。
“好,準。”莫善桀轉身,袖中的手卻早已握緊,骨節分明。
“謝皇上。”兩人俱是重重一拜。
“師弟,寅族已是蠢蠢欲動,侵犯邊境,使得邊境人民難以安居樂業,因戰事緊急,親事的籌備恐要押後。”
葉夢謙作揖道“皇上,臣與阿來此生已認定彼此,但阿來祖籍垠南,孤身一人居於府中,恐予阿來名聲不利。親事可押後,但請皇上早日賜婚,公布天下。”
莫善桀凝視書案,斂目,掩去一片清冷道“自然,鄭與阿來有緣相識,自是不會虧待,讓阿來辱了身份。鄭,即刻便公布天下。”
葉夢謙與薑來不由相視而笑,齊聲拜服道“謝皇上榮恩。”
“阿來,鄭與師弟需相談戰事,你且先行退下。”
“民女告退。”薑來起身道。
莫善桀轉身便見薑來明眸晶亮,燦若星子,點點跳動於心,眸中的寵溺漸深道“下去吧。”
薑來得了準意,便轉身離去,臨至門口,腳尖一轉,弓身作揖道“莫兄,昔日之事,感激不盡。”說完便開門離去。
彼時莫善桀還未真正明白這個女人在自己生命中的意義,那女子眸中的狡黠靈動,成為永遠的念想。
尹德順抬眼便見那俏麗女子出的殿來,明眸善睞,與朝陽相襯,熠熠生輝,釋然而笑,足以融盡千年冰雪,好個俏人兒,雖不比那傾城傾國的皇後端莊典雅,但那周身的靈動親切之感卻是自己畢生難見的,難怪了那肅殺之氣的葉將軍也化作了繞指柔。
尹德順正要弓身上前,殿內便響起了新帝的呼喚“德順。”
尹德順恭敬立於門前,道“皇上。”
“帶薑姑娘四處走走。”
“是。”看來新帝亦是待這位薑姑娘有所不同,這普通之人,是萬不可在宮中隨意走動,需得在這殿外候著,如今卻命自己帶著這未來的葉夫人於宮中遊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