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孫女懂得。”奶奶隱晦的說辭,自己又怎會不懂,隻怕在自己昏迷期間,池華林已將在帝都認識葉夢謙的事告知了奶奶。
薑老夫人輕輕理順薑來的碎發道“阿萊,不是奶奶狠心,將你禁錮在這古雲莊中,隔絕事事,而是這當今世道變化莫測,人心亦是不古,人這一世不過吃穿用度,何必心中牽掛太多,擾了自己心神。”
薑來喃喃道“奶奶,華林哥怎麼樣了?”自己受了傷,隻怕依著華林哥的性格,是自己硬抗了。
薑老夫人無奈一笑道“你們兩個孩子,奶奶也是看得雲裏霧裏,自小你便愛欺負林子,而林子也甘於被你奴役,倒是到了這關鍵時刻,彼此都護著對方想著對方,不枉著是多年的情啊。”
薑來心裏隱約有些不安岔開話題畏依著薑老夫人道“奶奶,阿萊,有些累了。”
薑老夫人進退自知,輕拍薑來的背道“好,阿萊先休息,奶奶出去便是。喝些粥在躺下,夜裏莫要著了涼。”
薑老夫人起身而立,吩咐一旁的月兒道“月兒,照顧好小姐。”
月兒輕聲道“是。”
薑來看著奶奶走出房門,才鬆鬆吐了一口氣,臉上對著月兒盈盈笑意道“月兒,快來。”
月兒看著薑來拍床沿示意自己坐下的動作道“小姐,你真的想死月兒了。”說著便一把坐在了床沿上。看著薑來略顯蒼白的容顏痛惜地道。
薑來嬌喋了月兒一眼道“不許哭哭啼啼,你家小姐不好好地回來了,隻是途中出了點小意外,過幾天便好了,又是生龍活虎。”
月兒被薑來眉飛色舞的表情逗笑了道“小姐你怎的還要心思玩笑,你昏迷的這些天,我們都快急死了。”
薑來握著月兒的手道“月兒,我昏迷了多少天?”
“這已是第四晚了,沈醫娘說你今日便會醒來,小姐當真就醒來,沈醫娘不愧是尹成先生的後人,醫術了得。
“沈醫娘可有說什麼?”薑來眼中浮現出沈醫娘溫婉的臉容,總給人一種遇著何事都可從容之感。
“沈醫娘倒是沒說什麼,隻叫我們小心留意著,莫叫這傷口留了傷疤。”
薑來闔眸苦澀一笑道“都叫傷疤醜陋,我阿萊偏想要留著這傷疤。”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月兒一驚,自小陪著小姐長大,從未見過小姐這般消沉的模樣,心下不免驚慌。
薑來掩去神傷,眼珠微微一轉道“月兒,嚇著了,阿萊縱不是閉月羞花之姿,也斷不會拿自己的皮相玩笑,這傷疤縱是再難痊愈,阿萊也定想盡辦法還其完好。”
月兒見薑來一副調皮模樣,與往日無意,放下心來,握著薑來的手緊了緊道“小姐,以後莫這樣,叫月兒好擔心。”頓了頓猶豫著道“小姐,這外麵的世界,究竟如何啊?真如池二叔他們所說,那是個會變臉吃人的地方?”
薑來微揚嘴角,合眼道“這外麵的世界確實是易變臉,分不清真假,時日待的久了,或許真真是會吃人。”心中一痛,葉夢謙那雙幽深溫情的雙眼越發清晰地在腦海中呈現。
月兒自小便未見過外邊的世界,且性子又軟弱,一聽自家小姐竟也這樣形容,一時之間打消了對外界的一切好奇,但小姐昏迷之際囈語的那個名字又是何人道“小姐,那夢謙是何人?”
“誰告訴你的?”薑來神色一凜。
月兒從未見過這般神情嚴肅的小姐,竟從中看見了薑老夫人的影子,一驚呐呐回答不敢造次道“小姐昏迷之時喚著這個名字。”
薑來盯著這素雅帳頂,心中苦澀,喃喃出口道“月兒,這世人為何愛欺騙,卻還要一再地對著你好?”他明是朝廷中人,也知自己是絕不會與這朝廷中人往來,卻一再地欺騙自己。
“月兒不知,或是怕其被謊言傷害或是以為謊言可以保護於她?”月兒見小姐臉容似有戚唉之色,雖不明白,但也知此刻怕是問不出任何,小姐雖調皮玩鬧,但心思卻深沉,往往事事皆埋在心中。
葉夢謙受傷之際那殷紅的血跡,慌張的眼神交替在腦海中,擾的薑來心神不定道“他是何人,與我何幹,月兒,不許再提起這個人,他是這普天之下最大的騙子。”還是一個攻心的騙子。
月兒雖性子柔潤,但心思卻縝密,見自家小姐這樣一通發作,定時也猜出了一二分,恐怕那人在小姐的心中有著非比尋常的位置,否則不會叫小姐這樣一個率性而為的人記掛於心,念念不忘。
月兒替小姐捏了捏被子道“小姐,這夢公子,定也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莫要生了悶氣,傷了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