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氣反常,冬天都要過去了,一場雪也沒正經下過。臨近春節,南方忽然大雪連天,就連東臨這樣沒有冬天的城市,也飄起了雪花,已然有成災的趨勢。
不幾日,電視、廣播、網絡等,各處都傳播著道路被阻的消息。長途汽車和火車都被阻在路上,飛機被迫降落,政府不得不勸阻外地務工人員留在當地過年。明母和於蓮華一天一個電話,擔心他們在回程的路上受阻,一個勁地勸他們就留在上京過年。
楚天歌和明肆心裏清楚,若真不想他們回去,也不會打這麼多電話來,還不是想隨時告知他們的天氣,哪裏道路壞了,哪邊的人回不了家。基本上是南方的人,北方並沒受什麼影響。
兩人自然是說回去,不過還是不敢坐飛機。
如往年一樣,楚天歌仍舊買了特產,分作兩份,一家一份,提前托快遞公司寄回去。
在雙江下車後,仍舊先往楚家去,吃了中飯再回鄉下。於蓮華見了她就拉著她問有消息沒。楚天歌恍然想起,這些時忙起來竟然把這事都給忘了。默默在心裏算了算時間,才發現,她這次小日子已經過去幾天了還沒有來,卻也不敢確定就是有了。她的小日子一向不是特別準,有時會延遲幾天。隻說還沒有,心裏卻隱隱覺得十有八九是有了。但在沒有確認之前,她還是不敢告訴人,包括明肆。怕給了他希望,又讓他失望。
下午回去,下樓途徑藥店,她想進去買驗孕棒,卻不知找個什麼理由進去。說買藥吧,家裏就是開診所的,一般的藥家裏都有。想著,腳下就慢下來,眼睛也一直盯著藥店的門。
明肆走著走著發現楚天歌沒跟上來,回頭看見,就轉頭回去。
“怎麼了?是不是要買東西?”
明肆這麼一問,她猛然想起一物來,她可不就是買東西麼,立馬高興起來。
“是啊,你等我會兒,我去去就回。”
回到家裏,當著明肆的麵,她把買的那一盒避孕套放進床頭櫃的抽屜裏。
明肆笑笑,一句話沒說。楚天歌反而心虛,頓時就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太過著了痕跡,有畫蛇添足之嫌。
家裏晚飯早,明母又心急,他們到家時,飯已經做好了,菜都切好洗好了,就等著他們回來好下鍋。
明麗英仍舊是一個人,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樣方,現在誰給她介紹男朋友她都不見,還加入了一個單身俱樂部,放假就一起到處去旅遊,過得倒是悠哉樂哉。
楚一鳴已經上高二,成績卻不理想,放假回來,明麗娜整日逼著他做作業,見著他們第一句話也是——你們輔導輔導啊,我就交給你們了。
明麗娜嘴上說不求多大的出息,但眾人都看出,她心裏期望很大。
也難怪,她娘家兩個妹妹一個弟弟,都讀書讀出來了,一個大學老師,一個醫生,一個開公司。婆家那邊,大伯子小叔子,大姑子小姑子,也是讀書的那幾個過得好。她和楚天啟年少輟學,怎麼都覺著不如意。對於好強的明麗娜而言,這是她心中永恒的痛。對唯一的兒子,期望自然高。何況,還有一個嫡親的堂弟作對比。
暑假時楚一鳴也去了上京,雖沒具體教過他,隻是看著做了幾道題,卻也看出些來。她前世做培訓,見得最多的就是楚一鳴這樣的孩子。乖巧懂事,上學從不遲到早退,上課看著沒睡覺,也不影響別人,似乎很認真,實際上他什麼也沒聽,大道理都懂,心裏也想要發奮努力,卻忍受不了那份辛苦。
她本不是有大才的人,雖然教了很多年,但一直沒找到什麼有效的法子。似乎,這一類孩子,除了他們自己醒悟,就沒有別的法子。
他們還未說話,明母就說:“他們才回來,連凳子都沒坐熱,你提這些做什麼。”
又說:“你天天逼著他學,他學不進去又有什麼用?”
雖是出於對外孫的心疼,但也是事實。
楚天歌也這麼覺得,既然人在這裏心不在這裏,那還把人困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如讓他好好玩玩。這也是楚一鳴這一類孩子的悲哀,學沒有學好,玩也沒有玩好。但這話楚天歌不會說,即便說了,明麗娜也不見得會領這個情。
這事暫時就這麼岔過去了。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外麵就有人叫門。楚天歌被吵醒,迷迷糊糊起身上了個廁所,出來才猛然想起忘了留尿。大驚之下,人也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