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看到洛溪臉上的麵紗,微微一愣,問道:“怎麼帶上麵紗了?”
洛溪輕輕揭下麵紗,歎道:“剛才在路上遇到一位張小姐,一見麵就問我和高小姐什麼關係,所以在調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還是暫時不要讓別人看到我的長相了。”
沈括微微皺起眉頭:“看來,我們回去後,還要加把勁。”
馨怡也輕柔的說道:“我讓父親也多勸勸顧叔叔,這件事,也許顧叔叔會和父親談一談。”
洛溪看了眼沈括剛才凝視的畫,畫中畫著一群奏樂師在演奏音樂,樂工同奏。洛溪盯著它,說道:“這畫很特別。”
馨怡也湊過來看了一眼說道:“琵琶的樂工應該是撥錯了弦。管樂吹奏的都是“四”字音,在琵琶的上弦,但畫上琵琶手撥的卻是下弦。”
沈括指著那琵琶的樂工,道:“這畫本是相國寺的一幅壁畫,這裏描摹的一份。我上次看到時,也是這麼覺得。可是觀察幾次樂工演奏之後,管樂吹奏“四”字音,琵琶手撥的確實是下弦。”
洛溪和馨怡不可思議的看著沈括,馨怡微微一笑,讚道:“沈公子真是觀察細微。”
洛溪說道:“要不下次,我們親自彈奏試一下?”馨怡和沈括一起附和,都覺得是個好主意。
一個小廝走來,恭敬的說道:“三位原來在這裏,宴會就要開始了,還請三位移步。”
洛溪悄悄的覆上麵紗,三人走到院中的雅集會中。這裏由東南西三樓圍在中間,後麵靠北山,一條小河順著後山流過,從這裏經過,又從東樓流出礬樓。竟是個絕妙的地方。北山上的樹木抽出嬌嫩的新芽,春天的氣息撲麵而來。
後山上人影晃晃,盡是京城中有才的年輕人,峨冠博帶,高屐寬衣。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喝酒,或聊天,或品論詩文。而一邊的石桌上擺放著棋盤。一邊的石凳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手執黑棋,而另一邊坐著的女子瓊姿花貌,手執白棋,卻是高滔滔。幾人屏聲靜氣的立在旁邊,觀看二人對弈,趙宗實也站在其中。
洛溪三人走過去,卻見二人勢均力敵,黑棋張狂,但攻守有度,白棋細膩,也不甘示弱。
高滔滔落在最後一棋,輕吐一口氣,笑道:“王爺今天又讓我了二個字,終於能打個平手了。”
那中年人麵帶微笑,心情似乎很好,摸摸自己的胡須道:“小丫頭心思越來越細膩,二哥今天也差點掉以輕心了。”
趙宗實也笑道:“二哥現在可算是找到對手了。”
那中年人哈哈笑道:“這丫頭天資聰慧,以後恐怕在我之上了。”
洛溪湊過去向沈括問道:“這個王爺是什麼人?”
沈括輕彈洛溪的腦袋道:“你呀,就在人家舉辦的雅集上呢。這就是滕王,當今聖上當年的伴讀。”
洛溪傻乎乎的摸摸頭,若有所思,這滕王和趙宗實稱兄道弟,看來雖然是皇上的伴讀,但是卻是皇上的晚輩。突然感覺一道眼光看過來,洛溪轉頭,看到一個黃衣女孩一直盯著自己看。摸摸自己的臉,猛然醒悟自己沒帶麵紗。於是輕輕別過頭,對馨怡和沈括說道:“我的麵紗落在西樓了,我要回去取一下。”
沈括道:“我陪你一起去。”
洛溪淺淺莞爾笑道:“不用,我去去就來,你幫我照顧好馨怡姐姐。”說這就往西樓走去。
果然在剛剛看畫的地方,洛溪走過去,拾起麵紗。眼角卻突然瞥見一個身影從某個角落閃過,這側麵很熟悉,居然是筱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