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隻聽白如茉一聲大喊,陸百川朝白冷鋒與歐陽橫望去,隻見歐陽橫一掌已經拍到了白冷鋒的“膻中穴”,麵上掛著得意的笑容。但不久,他的笑容便凝固了,繼而變成了一種驚懼,暗道:“不好!”他的手已經緊緊貼在了白冷鋒胸口,但除了感到寒冷已經沒有了其它知覺,不一會兒他便牙關作響。其實要不是他之前耗費了大量內力,他還是不用重蹈血手笑郎覆轍的。
白冷鋒冷冷道:“接招吧!”說完便是一掌,狠狠地拍在了歐陽橫的胸口上。歐陽橫隻覺內髒翻動,氣血翻騰,往後連退,靠在了一棵樹前,嘴角鮮血直流,馬上又打起了寒顫,“寒霜功”的後勁仍在作用。白如茉拔出“寒鋒”來,想要上前刺他一劍,白冷鋒阻止道:“算了!他的‘霸王烈焰功’已經被我給廢了,就饒他一命吧!”說完便轉身來到陸百川他們身邊,但不知該怎麼開口,隻好先道:“陸少俠,我們快走吧!”陸百川點點頭,道:“輕寒,你要明白,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快走吧!他由我來背!決不能就這樣讓他葬身荒野!”羅輕寒點點頭,站了起來,這時白冷鋒看見了她的樣貌,心中感慨道:“像,真是太像了!”但現在還不是表明真相的時刻,他隻能按捺住那種喜悅。陸百川背起徐景的遺體,幾人往大道走去。
一路上,白冷鋒走在最前麵,後麵跟著白如茉,而陸、羅兩人則在最後。陸百川隻覺羅輕寒對他冷若冰霜,忍不住輕喊道:“輕寒!”羅輕寒轉過臉來,臉上毫無表情,道:“怎麼了?”語氣十分生冷。陸百川問道:“以後你……你能不能……”他想說“你能不能不要在離開我了”,但說到這兒,不禁麵上發燒,嘴巴像被粘住了似的,張不開來。沒想到羅輕寒先入為主,冷冷道:“能不能不要再來打擾你們了,是嗎?好,我馬上就會回仙華的!”陸百川急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想說的是——”他還沒說好,白如茉早在前麵不遠處聽見,心中氣惱,她當然聽得出來羅輕寒口中的“你們”了,因此轉過頭來氣道:“喂!你別亂嚼舌根子!”
羅輕寒目光撇向一側,道:“我怎麼了?”白如茉不好氣道:“別隨口汙蔑有……有……”說著說著便滿麵通紅,她想說“有夫之婦”,但是畢竟自己還沒正式成親,女兒家臉皮薄,哪說得出口。羅輕寒問道:“有什麼?”白如茉連忙轉過頭去,不再搭理羅輕寒。
陸百川解釋道:“白小姐已經跟雁蕩派的孫公子訂婚了!”羅輕寒一驚,停下了腳步,緩緩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陸百川苦笑道:“我騙你幹嘛?她就在前麵,大不了可以去問她啊?”繼而低頭歎道:“輕寒,你走後,我心中就沒再舒坦過,騎著馬在路上時想起你,每逢過節時又想起你,被關在仙華穀時也想起你——”羅輕寒驚道:“什麼?你被關在仙華穀過?”陸百川道:“這些我以後再跟你說,總之不管怎樣,我一直見不到你就感到難過,師父去世時,我很悲傷,那時候悲傷蓋過了這種難過,但是後來悲傷漸漸平息,但是難過卻逐日加深,直到我見到你那一刻時,這種難過突然就消失了。可是,你對我冷冰冰的,我心裏又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傷心……”他抬起頭,看見羅輕寒目中略含驚訝之色,想起了她還不知道孟濟天過世的消息,又見她眼角泛紅,馬上背穩徐景的遺體,右手伸入懷中摸了摸,掏出一塊玉佩,正是羅輕寒遺失的那塊。羅輕寒一見玉佩,又驚又喜,連忙接過,看著上麵的“無怨無悔”,不一會兒,眼淚落到了玉佩上,順著上麵的花紋流淌,陸百川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帶著它,總感覺它能給我一點慰藉。”這時,前麵的白冷鋒喊道:“陸少俠,你們快跟過來吧!”這時,兩人才意識過來,發覺自己已經離白冷鋒父女離了差不多十丈了,兩人均是臉上發燙,立刻二話不說地跟了過去。
之後,陸百川問了問徐景的事,羅輕寒不再沉默,而是悉數相告。陸百川感激道:“輕寒,我們永遠不要忘記他!”羅輕寒道:“那是當然的!”陸百川望著她如水的雙眸,想道:“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幾人來到了大道旁,三匹馬被係在附近的樹旁。陸百川道:“輕寒,你跟白小姐坐一匹吧!徐兄的遺體就由我來帶好了!”白冷鋒突然道:“等等!”三人俱是一驚,齊聲問道:“怎麼了?”白冷鋒皺起眉頭,道:“有人過來了!”幾人順著道路一瞧,果不其然,一個人騎著一匹馬不久就出現在幾人的視野中。
白如茉看見那人後,心頭一喜,喊道:“孫大哥!”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孫斌全,孫斌全看見眾人後,像是受了驚嚇一樣,立刻喊“籲”,同時一拉韁繩,馬前足高抬,叫了一聲,便停了下來。白冷鋒問道:“孫世兄,你怎麼在這兒?”孫斌全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支支吾吾道:“我……我……”
“你不用隱瞞了!”孫斌全身後傳來一聲。陸百川聽後臉色瞬變,脫口而出:“孟亦常!”白冷鋒也是流露訝色,不一會兒,目中又透出一絲憂色。孟亦常騎著馬慢慢趕上來,目光先在白冷鋒身上停留稍許後,又落在了陸百川身上,笑道:“百川,這麼巧啊!不如你陪師叔去山上的寺裏聊聊!”陸百川“呸”了一口,怒道:“誰要跟你聊!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替師父報仇!”說完便把徐景放落一邊,拔出劍來,白冷鋒揮手示意稍安勿躁,陸百川隻好強忍怒氣,收劍回鞘。
孫斌全一看見徐景的遺體,臉色急變,失聲喊道:“阿景!”立刻下馬想要衝向陸百川這邊,孟亦常則一個空翻來到他身後伸手拉住,冷冷道:“你給我冷靜下來!”孫斌全狠狠地看了陸百川等人一眼,怒道:“是你們殺了他?”陸百川皺眉道:“孫兄,你——”孫斌全憤怒地打斷,喊道:“快說!”羅輕寒突然問道:“難道你就是他的表哥?”此話一出,陸百川與白冷鋒父女皆是震驚。
白如茉不知所措地看向孫斌全,看著他那張由於氣憤而幾乎變了形的臉,吐出了好幾個“你”字。孫斌全憤怒至極,反而仰天笑起,道:“好啊!表弟,我來為你報仇!”陸百川喊道:“孫兄,等等!徐兄是被歐陽橫殺死的,你不信的話可以來來檢查,‘霸王烈焰功’的痕跡你總能看出來吧!”話說得又急又快,生怕又被孫斌全打斷。孫斌全一愣,孟亦常卻笑道:“千峰,不管怎樣,你表弟已經回天乏術,你還是鎮靜下來吧!”
“千峰”兩字一出,陸百川等人俱是大吃一驚,白冷鋒冷冷問道:“千峰?這是怎麼回事?”孫斌全慘然一笑,道:“沒錯,我的真名叫魏千峰!”白如茉連番後退,靠在了一棵樹上,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
白冷鋒道:“那你和雁蕩派是什麼關係?真正的孫斌全呢?”魏千峰大笑一聲,後狠狠道:“雁蕩派?哼!他們是我的仇人!真正的孫斌全在比武招親前就被我們解決了!”白冷鋒急問道:“什麼仇?難道雁蕩派的滅門是你幹的?”魏千峰冷笑道:“沒錯!當年雁蕩派與我魏家皆有茶葉產業,但贏利總是不及我魏家,而且江河日下。有一天,他們便偽造證據,糾集了一批武林人士,稱我魏家暗地裏勾通邪魔歪道,還逼我們動手,便有了正當理由滅門。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兩個小孩逃出了那場災難!”說完目光又落到了徐景身上,悲傷之色難掩,接著道:“我們遇上了師父,是師父收留了我們,還教我們武功,幫我們報仇!那天我們先截下了孫斌全一行人,殺了他們再冒充他們參加比武招親,後來師父又派了一群人滅了雁蕩派,唯獨留下了他們的掌門孫正己,讓我親自報仇!”
白冷鋒歎道:“難怪你不讓如茉陪你回去!”魏千峰道:“如今我大仇已報,日後就隻為師父效力而活了!”白冷鋒問道:“隻是老夫還有一事不明,既然你是為報仇,何必再來我藏鋒山莊騙婚?”魏千峰冷笑道:“白莊主,你忘記你那大女婿範臨風了嗎?不,應該叫他風淩凡!”白冷鋒麵色忽變,脫口道:“《寶典先修》!”這時,孟亦常走上前,道:“沒錯,白莊主,千峰在臨走前一夜潛入了你的密室,拿走了《寶典先修》!”白冷鋒急道:“你……你知道了那個機關?”魏千峰道:“沒錯,我在密室門口時就發現了密室門朝南,但是北牆上掛著的四象銅像卻是青龍,便起了懷疑。故意讓風淩凡被你們抓住,也是為了讓你們掉以輕心。那天夜裏,我潛入密室,果然四象的位置都不對,我便上去擺弄,竟然把幾個頭像都拔了出來,原來它們後麵都有像鑰匙一樣的部位,憑此固定在牆上,但是固定的‘鑰匙孔’下麵卻還有‘鑰匙孔’,我便把四個銅像按‘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的順序插入下麵的鑰匙孔,每個都轉動一下,白莊主,你應該明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