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來回憶能將過往深刻的苦難勾兌成白開水(3 / 3)

刹那間,漢服社的四位代表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趙靜心有不甘地從坐位上站起來,不顧身邊有人拽她的衣袖,直言道,“不就是錢嗎,我們……”

“請問‘在水一方’的竹樓是怎麼回事?”

PPT竟然還沒結束,大屏幕上,一個記者在對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提問,男人笑得如一尊彌勒佛,嗬嗬笑地回答:

“此次我校左謙獲得全國代表性文學獎,引起文學界的關注,作為董事長我感到特別光榮,而左謙領獎時候衣服上的竹樓圖案,是我們學校的一個特色建築,專屬於綠意文學社……“

畫麵戛然而止,這顯然截取的是新聞采訪的一個片段,是二十前年董事長對竹樓做出的解釋。

播放的時間掐得準確,正好是在對方要站起來反抗的時候使勁打臉,司徒苗不免為趙靜捏一把同情的汗,社長真的是太可怕了。

學生會席位的總算有人發話,李蜀先是按流程把這次會議舉辦的意義說了一下,然後宣布,“經學生會一致考慮,綠意文學社事後必須提交竹樓繼續使用的申請書,竹樓使用權方可奏效!”

按照董事長提倡A大學生自主自強的尿性,即便沒有二十年前對竹樓的定義,李蜀也會猜到如果有學生提出要收廣告宣傳費,董事長肯定二話不說把錢給齊,還會誇讚對方有膽有謀,到頭來隻會是克扣學生會的資金,今天綠意文學社算是把學生會給一起威脅了。

所以本可直接宣布竹樓使用權歸綠意文學社,但他偏偏多走個流程,寫申請書累死他們。

如果司徒苗知道李蜀此時的心裏活動,定會笑說一句“幼稚!”

打了個大勝仗,司徒苗樂不開支,趕緊地下台誇讚左華,左華卻指著身側的學霸說道,“這個PPT是他做的。”

“不,不,”學霸慌亂地搖頭,不敢居功,“主意是左華想的!我照做而已。”

“好啦,別謙虛了,兩位都是我社團的大人才。”司徒苗對著二位故作花癡的樣子。

左華笑著摸司徒苗的頭頂,但眼神飄至她的後方,“要打竹樓的心思,通過這次該長長記性了。”

司徒苗朝後方扭頭,漢服社的人明顯聽出左華的嘲諷,一個個嫌丟人趁早離開了會議室,連趙靜也不例外。

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司徒苗自告奮勇地對左華說,“社長,申請書交給我寫吧。”

“我來之前寫好了,在剛才我給你的U盤裏。”

司徒苗徹底地目瞪口呆,社長太料事如神了吧。

事件解決,該打道回府,她發現三人裏麵,蔡雅不見了,“咦,小學妹去哪了?“

演講比賽結束,盧顏把鋼筆插進藍格上衣的兜裏,合上筆記本,他往司徒苗所在方向看了眼,女生今天的穿著風格讓他眼前一新,因為獲得勝利,一張小臉上正巧笑如花。

李蜀單隻胳膊勾上他的肩膀,對他說,“想不到那丫頭表現挺不俗。”

指的自然是司徒苗,盧顏頗為讚同,司徒苗站在台上侃侃而談的過程,有那麼一瞬間,他都差點被她的演講打動,如果他忘記了她那一巴掌的話。

“怎麼,看上人家了?小心白莉娜削你。“盧顏一邊往會議室門外走,一邊和李蜀打趣。

李蜀驚恐萬分,“你這家夥可別亂說話。”

“抱歉抱歉,忘記你怕老婆。”

“你這個單身**絲懂什麼。”

兩個人在走廊上勾肩搭背地嘻嘻鬧鬧,身後有女生喊出盧顏的名字,引得他們同時回頭。

感覺是位個高豪氣的女生,穿著時下最流行的純色的名媛風淑女裙,有精心打扮過的痕跡,而此刻女生的臉頰上有兩抹顯眼的紅暈。

這個時間點走廊上十分空曠,說話會帶有低低的回響,盧顏不解地對女生問道,“你找我有事?”

“那個……我是蔡雅,“蔡雅心加速地跳動,幹脆一鼓作氣地說完,“我是這屆大一的新生,軍訓時候你還記不記得有個女生因為中暑被人送到醫務室,你給過她一瓶冷飲。”

軍訓期間,自己作為學生會積極分子,參加輔導員助理,幫助的女生好像不少,實在對細節沒有印象,盧顏摸摸鼻子,對蔡雅的話不知道如何回應。

“那你還記不記得迎新晚會上你上台表演時候收到的一束玫瑰花,”蔡雅豁出去了,“那花是我讓學姐送你的,盧顏學長,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就實話實說了吧,我喜……”

“等等,”盧顏眉頭一蹙,“你說花是你讓司徒苗送的?”

蔡雅連續點頭,“是啊,是我讓她送的。”

“喂喂,人家女生是要和你表白呢,你話題跑偏了。”小聲地提醒給盧顏,李蜀笑得一臉曖昧。

可盧顏好像不是很開心,對兄弟的玩笑也跟著無動於衷,他對蔡雅微微彎腰,“抱歉,我有點急事,先走了。”

不顧女生和李蜀的追喊,他大步走下樓梯。

在得知玫瑰花並非司徒苗送得那一刻,他心底的失落一閃而過,緊接著是自我感覺良好被戳穿後的尷尬與難堪,就像他誤會別人喜歡自己,而事實上並非如此,偏偏他還因為這個誤會沾沾自喜過,那現在,無疑燙了臉皮。

這個情緒,一直影響到下午和司徒苗見麵的時候。

“請問,哪一個是學會會會長的辦公桌?”

熟悉的聲音,在桌上玩筆記本電腦的盧顏抬頭,他的背後是幾扇大窗,幾步遠的少女迎光地走過來,墨發紅裙,揚起的笑容清麗。他一時愣住了片刻。

又不是沒見過美女,回過神的盧顏懊惱不已,連帶對少女都沒好臉色,“會長現在陪女朋友吃飯去了,你找他有什麼事?“

這個小巧的辦公隔間是會長和副會長專屬辦公的地方,難道盧顏是副會長?手裏拿著打印好的申請書,司徒苗心有忐忑,看盧顏對她的態度就知道彼此互看不爽,萬一申請書他做手腳,鐵定過不了關。

“盧……盧顏,你是副會長嗎?“她要確定一次。

對方勉為其難地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那咋辦啊,司徒苗把手中薄薄的兩張紙捏緊,賣命地笑,“上次KTV的事,還沒跟你說聲謝謝呢,其實我覺得吧,你是一個特好的人。“

說著說著,她坐到盧顏身側的一個椅子上,“你看,你長得又帥,又熱心幫助同學,以前呢我對你確實有成見,可上次你幫我之後,立馬你這個人在我心中就不可恨了,隻有討厭……不,是討喜,你形象高大……“

“行了,別來這虛偽的一套,你直說要幹什……“停下打字的盧顏無語地打斷她的話,一下子轉頭正對司徒苗的臉龐,刹那間,而兩人相隔僅僅不過一寸的距離,還能感受到對方拂來的溫熱呼吸。

學生會整個樓層好像遙遠地離去,風卷起窗簾發出的“颯颯“聲清晰入耳,時間靜默了五秒鍾,兩人氣氛微妙地撇開頭,椅子各自往旁邊挪動。

“你剛才到底是要說什麼?“鎮定下來的盧顏繼續問。

司徒苗幹咳了幾下,平複完臉上驟起的熱度,態度真摯地說,“我是想來和你交朋友的,順便留下申請書。“

一眼瞧見司徒苗手中的東西,盧顏從椅子上站直,雙手插進褲兜中,嘴角上彎出一個嘲諷的笑意,“是擔心我耍什麼小動作影響申請書的通過吧,司徒苗,你未免把我想得太難堪了。“

司徒苗低下頭咬唇,前有盧顏利用職務之便大貼警示單的事,她才會起防備之心,但真正在盧顏揭穿的瞬間,她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

看司徒苗垂頭不語的模樣,盧顏便知自己猜對,他一陣氣悶,一掌把桌上的筆記本推開,用腳踢飛塑料椅子,徑直地甩臉走了。

盧少大動肝火,司徒苗離開學生會時眾人不免好奇地打量,自己兩次來都弄出動靜,司徒苗麵對探尋的視線,羞得一手擋麵,火速地下樓。

走在路上,司徒苗收到左華的微信消息,問她申請書有沒有送到,她回複放在桌子上了,多餘發生的事件,一字未提。

糟了,她這次真把盧顏給得罪了,都怪瞎想亂說,司徒苗也弄不懂是內疚還是擔心申請的事,情緒好不低落。

回到宿舍,聽到室友陳衫兒和袁圓說的消息,她的心情才稍稍好轉。

今天陳衫兒身上穿的正是司徒苗送的裙子,束腰長裙恰到好處地凸顯她的S形曲線,知道司徒苗回來了,她難掩喜色地轉圈。

看這陣勢,袁圓坐凳子上啃著蘋果解說,“某人穿了新衣服,開心啊,忍不住去校園逛逛啊,結果不得了,遇上學校一年舉辦一次的歌手大賽現場報名,宣傳板上寫了這次決賽有明星助陣!”

司徒苗驚呼:“學校下血本啊這是!”

“啦啦啦~本姑娘天生麗質,歌喉動人,要不是去年無意間錯過,冠軍早是我的!”陳衫兒對唱歌情有獨鍾,說到興奮處,跳起一段不倫不類的新疆舞自嗨。

袁圓丟掉蘋果核,立馬加入舞蹈行列,隻不過表演的是能閃瞎眼的猩猩捶胸。

一瘋一傻,兩個女蛇精病,司徒苗雙手捂眼。

“還有苗苗,看班級群沒有,”陳衫兒眨眼一笑。

司徒苗搖頭,“沒有。”

“明天班裏有聚餐,去常青公園燒烤!”

哇塞!早聽說常青公園是才市第一大公園啊,據說有廣袤的騎馬場,因為門票貴得咂舌,司徒苗沒有舍得花錢去。不過地點是在新農村的開放區,離學校很遠,畢竟市中心誰敢用那麼一大塊地做公園啊,司徒苗思索了幾秒,撓頭問,“那我們是不是明天要起來很早集合啊?”

“對啊,七點校門口集合,乘坐輔導員定好的大巴過去,至於所有費用,班費全包啦!”

聽完陳衫兒這句話,司徒苗脫了鞋子,直接加入歡呼的隊伍,太期待啦,煩惱什麼的統統不管了,明天就好好地玩一場吧!

晚上,難得在班級群冒泡的司徒苗,忍不住和大家一起在群裏聊明天遊玩的事宜,甚至希望一夜眨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