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感受著他胸腔的起伏,眼神是她看不見的冷清:“這應該是你的錯覺吧。”
回答她的是李卓新越加手緊的雙臂,好像是為了證實她是真實存在的。夏末隻覺得自己全身骨頭都快要被他圈碎了,她發誓一定要多長點肉。
夏末隨著他呼吸頻率慢慢調整呼吸,隨著他心跳脈動起伏;聽著他規律的心跳,又仿佛是自己的心跳聲,寂靜的可怕。
夏末突然想起徐誌摩的《寂寞人心》:我的世界太過安靜,靜得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心房的血液慢慢流回心室,如此這般的輪回。聰明的人,喜歡猜心,也許猜對了別人的心,卻也失去了自己的。傻氣的人,喜歡給心,也許會被人騙,卻未必能得到別人的。你以為我刀槍不入,我以為你百毒不侵。
女人終歸是女人,即使表現的再過堅強,內心也一定是脆弱的。因此夏末特別喜歡在沙發上入睡,因為隻有沙發才能使她周邊不再有任何空隙。
她承認自己的多愁善感和小女人情懷,為自己而悲,也為自己而喜;她的幽幽情懷,淺淺思念,全部隱藏在內心深處,發散在點滴文字之中;字裏行間的慨歎惆悵,才是真實的她。
慨歎也好,惆悵也罷;過後都必須滿懷熱情地投入到現實生活之中,始終明白自己生活定位。那些隱藏在虛假麵具後的真相,從來隻待有心人探究。
重活一世讓她明白其實沒有多少人可以稱之為幸福,人與人之間深層次關係是多麼的苛刻複雜且多變,那些痛苦、偏執、憤怒、傷心甚至是絕望隻是被隱藏罷了。
夏末將自己的頭埋進他的胸膛,閉眼,深吸一口氣,突然貪念起這心跳這溫暖。如此真實到無以複加不可抑製的幻想。她腦海裏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麵,最後是那一團躲在樓梯口的身影。
她吸吸鼻子,輕輕描繪著他的輪廓:“我們從來都不是同一類人,你的世界我格格不入,我的世界太多秘密。我不是刀槍不入人,但你或許百毒不侵。”
夏末輕輕蠕動著自己的身體逃開他的束縛,為他換來一塊幹淨的毛巾。冰冷的水打在她的身上,那些冒上頭頂的想法冷卻。抱著枕頭蜷縮在沙發上,緩緩的閉上眼。這才是她的地盤。
從來那些反應迅速、敏感透頂、易動感情的人很少過著幸福的生活。夏末就是這樣的人,但她欣慰的是在生活中不斷應變成長著。她從來不貪心,這些就夠了。
應該沒有人會相信李卓新會和一個女人同室共處卻相安無事,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應該是一個可以不用理會的謠傳吧,可這確實發生了。
李卓新詫異的看著空了一半的床,看著床頭櫃上的玻璃杯,裏麵飄著幾片檸檬,還有掉落一旁早已經冷卻的毛巾都證明夏末確實進過這個房間。
他看看天色才微微亮,起身準備去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他有些訝異的看著沙發上的不明物體,應該就是他要找的人。可是,沒有一個人有床不睡願意去睡沙發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就這麼靜靜的坐在沙發旁邊的地毯上看著入睡的夏末,環抱的枕頭一動不動的窩著,就在那個狹窄的角落。他第一次發現有人睡覺是皺著眉頭的,不知道自己睡著時是不是也這樣?
他伸手輕觸,夏末被驚醒。李卓新笑著說:“hi,早上好。”